他甚至知道顾易到现在其实都不喜欢他。
但没有关系,他知道人心偏爱不可强求,只希望他们像过去那样平等交换各取所需。
“哈,好感人啊。”
简行舟用力嘲笑,笑着笑着脸上的肌肉却开始不受控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他忽然意识到,原先只有他想捡回家的贝壳,如今却变成了熠熠发光的抢手宝贝,而他终于不再受困于配与不配,可却也彻底失去了竞争的资格。
安德烈开出的条件,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不可能拒绝,更何况是顾易这样一心向上爬,眼里只有金钱名利的女人。
“你可真能耐。”简行舟瞥向顾易讥讽道,“快答应啊,还犹豫什么呢?你不是早就在等这一天了吗?”
顾易低垂着双眸,就这么看着他,眼中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怜悯。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让简行舟妥协。
“简行舟,你想赢他吗?”她平静地问道,“如果我放弃他跟着你,你也可以为我放弃所有吗?”
简行舟太了解顾易,唯利是图的女人怎么可能选择他?
“好啊。”他只当是天方夜谭,轻巧的答应,“但你舍得吗?”
顾易没有回答,而是抽回了被安德烈握住的手。
“走吧,去你那儿把我的东西搬回来。”
安德烈以为顾易只是逢场作戏,就像她对自己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诱哄简行舟罢了。
他完全没有当真,还是按照原本的计划,将顾易带去了求索,确切的说是他在这幢楼顶层的私人藏室。
与简行舟公然挂在墙上不同,安德烈收藏的所有画作、古董,都以博物馆级的防潮、防尘技术锁在玻璃柜之中。
每一处都透露出小心翼翼的气质,除了突兀出现在各处的鲜花,很显然他用心准备了一场仪式感极强的求婚。
安德烈为她一一介绍自己的藏品,他相信顾易能懂这些作品的价值。
“我愿意把这些包括求索都送给你,往后余生只收藏你一个人。”
顾易神情淡漠地看着他单膝跪地掏出戒指,完全不觉得感动,反而觉得有些滑稽可笑。
她知道在自己的诱导下,安德烈或许对她产生了灵魂契合的幻想,但远不到爱情的程度。
顾易未曾深爱不敢妄言,但在她浅薄的认知里,爱绝不是将喜欢的人当做藏品纳为己有。
“抱歉,我不做任何人的藏品。”
更重要的是,她不会接受任何一个迫害唐宁的人。
顾易知道,安德烈没办法救简行舟,但他一定有方法帮唐宁。他不出手,只是因为知道唐宁也会成为她离开他的退路。
顾易确实可以故技重施,诱哄安德烈帮助唐宁,但她不想再在安德烈身上费心思了。
如今她没有了吴璋的威胁,又搭上了杜荆月,安德烈于她不是没用,但确实没过去那么重要了。
所以她能够坦然地审视她与安德烈的这段关系
“是因为简行舟吗?”而安德烈却无法做到。
顾易遗憾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她并不拒绝将婚姻当做一场利益交换,但一切的前提是这个对象本身不是她反感的源头。
她不是没给过安德烈机会,只是他始终无法从他狭隘的嫉妒心里走出来,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逼迫她,屡教不改。
安德烈在这段关系里给她的压力,远大于她获得的利益与乐趣。
顾易早就猜到安德烈不会相信她的决然。事实上在一年之前,她也不相信自己会抛弃眼前的既得利益。
她原本的计划是将求索当做跳板,收获满钵后再离开,此时才刚刚做出了一些成绩,明显还远远不够。
但她渐渐意识到自己并非绝对的利己主义者,特别是遇到周凉之后,她忽然发现她骨子一直在追寻的并非金钱名利,而是被别人认可的价值。
这个“别人”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