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之前我跟你爸给你存的钱，不算多，就几万，今天到期我取出来了，你自己拿着，用来还债还是别的看你自己。”

张凝远没接：“留着给小晗吧。”

聂玉芹硬塞到他手里，过年给塞红包似的，不容拒绝：“小晗那部分我拿出来了，再说我还有退休金呢，够我们两个花。反倒是你，没点老婆本怎么行？”

老婆本，他笑了笑。攥着银行卡，坚硬的四角硌得手心发疼，两个人辛苦一辈子攒下来的积蓄，也就上面短短几个数字。张凝远没再拒绝。

他并不知道有这笔钱，如果知道，也许当时就不需要方桐秋帮忙了，可他不知道，才有了后面的事，命运就是喜欢这般诡异地捉弄人。

平时小晗治疗都是三点半，今天提前了一小时，张凝远把她送过去之后没有离开，因为每次治疗只有一小时，他通常在休息室等。

因为常来，轻车熟路，张凝远推开休息室的门，没想到沙发上还坐着一位。

那人抬起头，他俩见过。

尽管只见过一次，但张凝远一眼就认出来了，方桐秋的前男友，廖天。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张凝远没有过去跟他打招呼的打算，反而是廖天抬头看了他一眼。

助理跟进来：“廖律，安总还在路上，麻烦您再稍等会儿。”

廖天温柔地冲她点点头：“好，你去忙吧。”

张凝远低头给方桐秋发消息，说小晗在治疗，晚点回去，但没跟他说碰见廖天的事，方桐秋在他面前也没提过这个人，所以他推测两人关系应该不好。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他们，分手后还能复合。

两人，两张沙发，也许是太无聊了，过了会儿廖天开始主动找话。

“我记得见过你，想不起来在哪儿了，抱歉，我每天见的人实在太多了。”廖天优雅地翘着腿，语气有些刻意，“你是方桐秋的朋友？”

张凝远纠正：“男朋友。”

“哦。”廖天不怀好意地笑着，“你们还没分手呢？”

明显来者不善，张凝远厌恶地皱起眉，他似乎知道为什么方桐秋和廖天分手后不联系了，这人也太讨厌了。

廖天打量了张凝远两眼，有点他没说错，他实在见过很多人，以至于一眼就能判断出来这个人的经济水平，他判断张凝远不会很富有，甚至跟富有不沾边，也不知道方桐秋怎么看上的。

廖天继续发散他的优越感：“没想到两年不见，方桐秋的择偶标准真是越来越低了，什么人都行，还真是耐、不、住、寂、寞。”

他咬着一字一句，张凝远握紧拳头，指甲在掌心抠出血痕。

廖天笑着，又凑近说了句什么，张凝远顿时睁大眼睛，猛地揪住他的衣领，一拳打了下去。

接到秦翎电话时，方桐秋正在跑步机上。

对于这个号码，他很意外，毕竟他和秦翎很少电话联系，除非有急事：“秦翎？”

秦翎语气有点着急：“桐秋，你现在方便来下城东派出所吗？”

“派出所？”

秦翎无奈：“对，张凝远和廖天在我工作室打起来了。”

“我马上过去。”方桐秋心中一惊。

到城东派出所半小时车程，方桐秋开了二十几分钟就到了，等他进去时，民警的口头教育已经接近尾声。

“……都多大人了还为一点小事大打出手，看你俩都是挺斯文的人，以后别那么冲动，遇事先冷静冷静，实在不行找我们，别私下解决听见没？”老民警苦口婆心劝说。

张凝远和廖天并排坐他对面，耷拉着脑袋，挺狼狈地点了两下头。

方桐秋看向站在一边的秦翎：“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带小晗在治疗室，正准备开始，助理就敲门说两人打起来了。幸好两个男医生及时把他俩拉开了，怕他们又打起来就报了警。”

按说正常治疗是不该被打断的，但助理毕竟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