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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忆中晏廷的声音要低沉些,也要更冷些。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眼前这华贵精致的马车。

一侧的窗帘恰被挑开,露面的是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但与晏廷相去甚远,云乔不可以避免地露出失望的神色,随即又觉着自己怕是真神志不清了。

若不然,怎会单凭一道声音,便疑心车中之人是晏廷呢?

方才那车夫怒斥时,称呼的是“殿下”。

这与晏廷可是半点都不沾边。

她如今满身狼藉,天青色的衣裙上染着斑斑血迹与尘土,脸颊也蹭出了几道血痕,桃花眼中盈着些水汽,仿佛下一刻就能落下泪来。

陈景并不知她心中的大起大落,只当是被吓的,摇头笑了声,吩咐道:“带她到医馆去看看,这时节,别闹出事端。”

说完便不再理会,放了帘子,回头看向闭目养神的裴承思。

今晨的大朝会上正式册立了太子,尘埃落定,正该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可裴承思却并因此志得意满。短短数月间,他变得愈发喜怒不形于色。

就连当初将他寻回的陈景,有时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册立大典在月底,届时殿下便可入主东宫。”陈景顿了顿,终于还是提了彼此间一直刻意回避的事,“眼下朝野上下,怕是有不少人在盯着太子妃的位置,兹事体大,殿下可有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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