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杯。
刘占元抿了一口红酒,默不作声地望着对面的椅子。那是罗树林先前的座位,现在空无一人,仿佛在静静地诉说曾经的过往。
吃饱喝足,刘占元无精打采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门窗,拉紧窗帘,仿佛一尊塑像,一动不动地站着发呆。
他心里空荡荡的,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失去了右腿还能干什么?亲手杀死了那个十分讨厌的老家伙之后,接下来该做什么?
呆立几分钟,刘占元战战兢兢地伸手拉开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帘,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像窗帘后面隐藏一颗暗雷。
他打开窗户,俯瞰夜色笼罩之下的棚户区。那片暗黑的地方像像叫花子身穿的衣服,捉襟见肘,破破烂烂。他静静地望着自己经常看到的地方,在纷飞的雨雾和苍茫的暮色,肉眼无法看清万千补丁的任何角落。
于是,他捡起搁在桌的那部军用望远镜,仔细地观望。只见那些破烂不堪的窝棚顶伸出的锈铁管里冒出一股股浓烟。滚滚的浓烟之下,几米见方的角落里分布一户人家的卧室和餐厅。
棚外的泥地里是全家人的活动场所,孩子们的游乐场,以及所有人的公共卫生间,对那些连砖砌的灶台都无处安放在窝棚里的人们而言,它也是一个露天的厨房。
刘占元透过望远镜,看到一对夫妻站在雨,煞费苦心地想点燃他们那个砖瓦砌成的灶台里的柴火。两人费劲地鼓捣了半天,柴火只在纷飞的细雨冒起一股股白烟。
他们那个半大的孩子围在旁边哇哇大哭,看样子已经饿得不行。只能通过哭声催促父母赶紧想办法弄饭吃。
那个小点的男孩则站在几米之外,浑然忘我地嬉戏打闹,自娱自乐。只见他颓然坐在泥坑里,无忧无虑地翻滚和抛洒泥巴,他浑身赤裸,身脏污不堪,像一头刚刚出生的小牛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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