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刘爽有片刻的意识凝滞,前后连一两秒的时间都不到,她就像是短暂的失了下神,想到了某个模糊不清的梦中的场景,然后又瞬间清醒过来。
她再次看向舒馥,舒馥也正在看着她。
或者说,舒馥正在看她的头顶,刚刚白色光条又出现了,转瞬即逝,依然没满,还有五分之一的进度。
刘爽拍拍舒馥,走开几步,把空间留给了成遇。
相比刘爽,舒馥总觉得成遇猜测到的更多,再次面对他,她其实是有些忐忑的。这一路,他对她诸多照顾,他可能早就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在那时把提前撤离这件事的决定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她那时转回头去救他,在担忧和责备之间,她能感觉到其实他是欣喜的。他不常表露自己的情绪,可那一次,他没能控制住,她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
她承认,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即便她再次不告而别,下次再见面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她就像是仗着他对自己的在意,所以才会在不得不离开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不告而别。
就像她知道,这一刻,哪怕他面色冷凝站在她面前,也不会对她说出任何责备的话。
可她还是觉得忐忑,总觉得辜负了些什么。
成遇大概也从她的表情里读到了她此刻的情绪,他伸出手,再一次的轻轻按上她头顶的兜帽,就像过去每一次那样,温和了语气和表情:“别怕,没事的。我只是想问,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他内心的疑问太多了,可他知道她不想说。
既然她不想说,那他就什么都不问。
成遇没有问她是否能不能再见面,像是笃定她即便独自一人离开,下一次也能好端端的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他这个人,实在太过温柔。
舒馥轻轻叹了口气,拉下头顶的大手,用两只手轻轻握着:“成遇”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不是认真时的“成队长”,不是调侃时的“成遇叔”,更不是很难得软着语气的“成遇哥”,而是简单直白无比的叫了他的名字。
这一刻,她不是这个世界里才刚毕业工作没多久的舒馥,而是她自己世界里那个踏上社会多年见过各种形形色色人物的舒馥。
不知道怎么的,她明明什么都还没说,他的心脏却微微一缩,就像是有尖锐的东西扎在那里,刺痛顿时弥漫而开。
舒馥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心,明白他似乎是误会了她要说的话,她朝他走了两步,一只手仍旧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却朝上伸出,垫着脚主动揽着他的脖颈将他抱住。
他太高了,她抱得有些艰难,她感觉到他微微俯身,配合着她的动作,用另一只手揽紧了她的腰。
“我也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有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己,但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能更加自由。”舒馥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朝他轻轻说道,“你有我的卫星电话号码,可以随时给我发消息”
她顿了顿,才道,“我会回的。”
瞬间,她感觉腰上的手臂收紧了。
她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应道:“好。”
“等……可以再见的时候,我会发消息告诉你。”
“好。”
“还有其他想知道的吗?”
“……”这一次,他沉默的很长时间,才缓缓道:“没有。我等着……和你再见面的时候。”
舒馥松开手,抬头看着他笑起来:“那你可得好好活。”
这话的指向性很强,明显是在说之前蔚县的事。
他同样朝她笑了笑:“我记住了。”
他的笑容牵动了他的眉眼,原本沉凝的神色一下子变得舒朗明快起来,这是很难得的表情,舒馥忍不住伸手,在他狭长的眼尾处抚了抚,指尖掠过了他眼尾处的疤痕。
他低头看着她,没有动,任由她轻触自己的伤疤。
舒馥又想起什么,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个装满了彩色糖果的玻璃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