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生的面呕吐,总之硬是忍了下去,他之前受伤那次也是这样,小腿被撕掉一块肉,还能全程一声不吭。
“我看到索桥残骸了,应该是被炸毁的其中一座,河岸就在前面!还有两个路口!直走是最近的,不过路上有点‘堵’,也可以绕道,但绕道的话要朝右跑过整片商业区。另外前方路段没再出现火光和浓烟,依照剩下的距离,只要车子没再出事其他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顺利抵达了岸边。”陈法跳下车子,将手里的甩棍换成了陈跃贞开车离开前交给她的消防斧。
舒馥明白过来,当下从背包里取出射钉抢。
这大晚上的,还能有什么堵路。
许霆封和岳东也听明白了,如果他们有车的话,或许会选择绕道,车子速度快不差这点距离,肯定是哪里病人少就朝哪里开。
但他们没车,并且因为之前一通疾跑和打斗,体力已经消耗了大半,他们没有体力再绕路了,更何况他们也不能保证,绕路之后,前往河边的路就一定会通畅。
两人见舒馥和陈法换武器装备,也翻开背包把手里的钝器换成了利器。
许霆封拿了把剁骨刀,岳东拿了把匕首,这是打定主意不再留手,只要有病人再扑上来,直接一刀子解决。
舒馥身上的防护罩从入宥城之后就开启着,她知道今晚凶险,期间只在有需要的时候暂时关闭数秒,例如当她需要雨衣被重新打湿的时候,又例如劝说卢政先走的时候……
仗着有防护罩,她检查完射钉,直接跑在了最前面。
陈法紧紧跟上了她,许霆封和岳东落后两步一左一右跑在她们两侧。
如果这时舒馥回头,便会发现陈法头上的白色光条又短暂出现了数秒,而这一次,白色进度条即将满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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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段路上的灰痂病人,有半数以上都褪去了头发,灰痂密密麻麻的覆盖在他们身上,远远看去像极了鱼鳞,而他们就像是一条条或站或蹲或躺的人鱼。不时渗出的血液和脓液混合着雨水,让他们全身上下看起来黏糊湿漉,丑陋又恶心。
他们有的正在撕扯身上的灰痂,边撕边嚎,见到他们立刻伸出手涌了上来。
岳东和许霆封立刻冲到她们前面,替她们解决了几乎要抓住她们衣服的病人。
陈法也拿着消防斧跑前几步,他们三个不像舒馥,拿的都是近身武器,距离太远根本没效果。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宥城的灰痂病人会这么多,也不明白宥城城北那个组织为什么要加快这些病人的病情,这一刻,他们四个人看着这些灰痂病人,只感觉有一种寒意自身体深处蔓延出来。
他们突然意识到,那个组织炸断了宥城中心河道上的大桥,散播谣言,断了网络,应该就是为了阻止城北的病人去城南求助救治。
舒馥和陈法甚至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如果一个汤平依靠一支小队伍的补给就能开辟出简陋实验室在灰痂病人身上做各种实验的话。那么控制宥城城北的那个大型组织,更加不可能缺少实验人员和实验用具,甚至这整个城北区域,都是他们的试验场地!
他们定下晚上不外出的规则,并且严格依照规则来做,表面看起来,似乎让那些有勇气在夜晚穿越城北的人抓到了一线生机,但事实上那些想要穿过城区的人,除了要应对隐藏埋伏的地雷,还要直面一整个人城北的灰痂病人。
与其说这是一线生机,不如说这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摆放在陷阱里的诱惑,就是河对岸的城南,那里有部队,即便部队人数不多,但只要去到了对岸就意味着安全。之后,还有可能想办法去香洲省甚至辗转去风尚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