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芷正在酣战,冷不丁后脖颈一凉,随后便整个人腾空而起。

不过晃眼的功夫,人便身处屋顶之上。

惜芷踩着瓦片,往下瞅了眼,一时头晕目眩,不由紧紧揪住身后之人的衣袖,生怕没站稳掉下去。

傅靖见状,不着痕迹地笑了笑。他垂眼打量怀里的女娘,发髻散乱不堪,碎发凌乱地贴在脸颊,身上的襦裙亦是脏乱不堪。

惜芷察觉他打量的目光,猛地回身看去,恶狠狠地道:“我马上就要打赢了,你作何将……”我带走?

剩下的话在看清面前人的长相后哽住,张着嘴一脸错愕。

将自己掳走的竟是太子。

傅靖见其张牙舞爪的,却也不恼。他适才碰巧路过巷口,忽闻里头吵闹之声,原打算置之不理,却听其中一道声音甚是耳熟。

他转念一想,便打算凑一凑这个热闹。不曾想,竟是捡回只呲牙的小狐狸。

傅靖垂眸看着惜芷,其往日佩戴的面纱亦是不翼而飞,露出底下那道扭曲的红色疤痕。

他似看不见那道疤痕,目光落在惜芷左侧脸颊,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刺眼的抓痕,渗着血丝。

傅靖眸色一暗,伸指按住那道抓伤,道:“余二姑娘可真是倒打一耙,孤碰巧路过,见你遭人围殴,一时心生不忍,救你出火海。你不但不心存感激,竟还怪罪于孤。”

“嘶”惜芷歪头躲开他的触摸,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脸上的伤口。方才一片混乱,也不知这道伤是何时让人抓的。

“谁说是围殴。”惜芷不服气,小声嘀咕道,“分明是我以一敌百。”

“是吗?”傅靖嗤笑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余惜芷。

惜芷让他看的心慌,离家出走的理智姗姗来迟,面前这位可是当朝太子,她也是胆大包天了,竟敢怪罪于他。

惜芷尴尬一笑,忙拱手作揖,讨饶道:“我方才醉酒脑子一时不清醒,胡乱说的,殿下勿怪。若不是您及时赶到,惜芷只怕要让她们欺负死了。殿下的大恩大德,惜芷没齿难忘!”

“二姑娘倒是能屈能伸。”

惜芷自是听出其中嘲讽之意,却是敢怒不敢言,溜须拍马道:“殿下过奖,殿下您英明神武,惜芷不过被您的魅力所折服罢了。”

傅靖:“……”醉酒后倒是学乖了,净捡些好听话哄人。

“殿下武功过人,我却是个胆小的,殿下能否将我带下去?”惜芷一手抓着傅靖衣袖,一手握着油纸伞,小声央求道。

傅靖瞥她一眼,见其脸上血色全无,便知她是真的害怕。

且惜芷方才与那些丫鬟婆子在雨中拉扯一番,已浑身湿透,这会儿站在屋顶之上,习习冷风吹过,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发颤。

傅靖稍加犹豫,便如来时那般,伸手抓住惜芷的后脖颈,将人拎下去。

待双脚落在实地,惜芷紧绷的心神方才松懈下来。

她同傅靖在屋顶上耽搁许久,底下的几名女娘见她凭空消失,遍寻不见,只得愤愤离去。

“多谢殿下。”惜芷狗腿一笑,护着怀里的油纸伞,转身便要离去。

“慢着。”

惜芷步子一顿,苦着脸回身,问道:“殿下还有何事吩咐?”

傅靖拧着眉,神色一言难尽:“你便打算这般回府?”

“有何不可?”惜芷不解其意,低着头打量自身,这才注意到自己双脚赤裸,踩在青石板上,着实有碍观瞻。

她心虚一笑,将脚缩回去,藏于裙摆下。

傅靖哼笑一声,道:“你在此地等我片刻。”语罢,便飞身离去。

惜芷一时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擅自离开,只好抱着伞蜷缩着蹲在墙角,抵御刺骨的凉意。

不多时,傅靖便回到此地,臂弯搭着件大氅,手里拎着双绣花鞋,脸色阴沉沉的。

他将鞋丢至惜芷面前,言简意赅地吩咐道:“穿上。”

惜芷双脚已冻得失去知觉,忙捡过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