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4 / 5)

是钱帛紧缺也就罢了,只是这一个多月来发放给士卒的口粮也不足量,而且里面诸多霉烂陈米,沙石也多了些,还请补足,免得让士卒们空腹迎敌。”

董昌此时好像清醒了些,明白了董真说话的意思,起身想要说些什么,汤臼却大声笑道:“少将军此言差矣,某昔日家中饲养鹰犬,皆只让其吃的六七分饱,方才会去扑捉猎物,若是吃的太饱,便整日里庸庸碌碌,不想动了。用兵也是一样,钱缪军中饶有资财粮米,少将军勇猛无敌,何不领兵去镇海军那里抢来,又何必向大王这里讨要?”

董真听到汤臼这番话,方才好不容易才按捺住的怒火立刻迸发出来,右手中的头盔立刻掷了过去,将汤臼打倒在地,两步冲到身前,一脚踏在汤臼胸口上,戟指骂道:“你这贱奴,在石山时不听胡云忠言,丢失要地,丧了万余大军,回来就该问罪处斩,却逃得性命,还在这里胡言乱语,克扣将士口粮,从父大事都是坏在尔等小人手里。”说到这里,脚底用力,便要将汤臼踩死在当场。

汤臼脑袋挨了一下,顿时头破血流,跌倒在地,还没起身反抗,便被董真一脚踩在胸口,动弹不得,随即感觉到胸口那只脚仿佛千钧巨石般压下来,一口气顿时上不来了,眼看便要肋骨齐断,被踩死在当场,赶紧抓住那只脚,双手拼尽全身力气向上推去,口中连连呼救。他在生死关头,倒迸发出平日里从未有过的力气,以董真的大力,一时间竟僵持住了。

堂上此时顿时大乱,方才都喝得有七八分醉的那些董昌亲信此刻酒早已化成一身冷汗流了出来,都吓醒了。可董真一向以勇武冠于军中,此刻虽然手中没有兵刃,但也无人敢上前搭救汤臼,只不过远远的大声劝说董真而已。而且汤臼这人平日里依仗董昌的宠信,骄横跋扈,并不得人心,只怕众人中内心还暗自叫好巴不得他死在当场的还居多。

汤臼被踩在地上,双手托着董真的右脚,力气越发不济,身上的锦袍早已被汗水浸湿,生死之间的那股力气已经过了头,两只胳膊已经没有了知觉,眼见得那只脚离自己越来越近,口中更是不住的向董真哀求,饶了自己这条性命,可看董真脸色是对自己已经恨之入骨,只是不断加力把自己踩死方才快意。堂上一同饮宴之人也无一人来施以援手,只是躲得远远的喊着董少将军三思,汤臼此时暗自发誓:若是自己此次逃得性命,定要将这些临危不救的小人个个杀死,说来奇怪,如论仇恨程度,只怕在汤臼心头,对董真的比起这些同伴的还远远不及。

眼见汤臼就要被董真当场踩死,猛然间一声怒喝:“真儿这是在干什么,如此妄为,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董真吃了一惊,赶紧收回脚来,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自己从父董昌,赶紧行礼赔罪。汤臼逃得性命,赶紧手脚并用爬到董昌身旁,此时他觉得最安全的地方便是那里。原来方才董昌身边的一名姬妾颇有急智,眼见得只有董昌才能控制局面,便将几案上用来洗手的一碗菊花水倒在董昌头上,那水放置在几案上已经很久,早已变得冰凉,倒在董昌头上立刻便将其激醒了,才看到了眼前这番景象。

下江南 第100章 死间上

第100章 死间上

董昌一连骂了董真十余句,董真正要解释,却听见汤臼哭喊道:“某方才不过见大王困倦,便替少将军传话而已,没想到少将军张口就骂,举手就打,还要去在下的性命。微臣性命虽然不当一回事,可这生杀大权,乃是君王之柄,少将军也只能等大王百年之后,方能执掌。大王并无子嗣,百年后这基业还不就是少将军的吗?莫非少将军连这些时日也等不及了吗?”

听了这话,董真更是一身冷汗,心里又惊又惧,哪里还敢解释自己的来意,扑倒在地,不顾盔甲在身,磕头不止。须知这帝王家最是无情,便是亲生父子,碰到了这权位之争,也绝无骨肉亲情可讲,何况自己不过是董昌的从父子而已。

他磕头极为用力,堂上皆可听到砰砰作响声,不过四五下额头便满是破了口,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董昌道“今夜的事情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