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莫属。段公也知道,我手下那些兔崽子都是些粗胚。骑得劣马,拉得强弓,但让他们抚民守城就不行了,眼下吴军来犯,我打算让段公领兵进洛阳城,以为居守,我领精兵在外,以为策应。使敌首尾不得兼顾,段公以为如何呀?”
段凝脸色顿时大变,他领军打仗虽然不行,但勾心斗角的功夫可并不差,也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李从珂这个节骨眼上将自己单独招来,一顶顶高帽子不要钱的送过来,定然是要自己去送死。正想开口推诿,却只见对方嘴角含笑,目露凶光,右手有意无意间已经按在腰间刀柄上,到了嘴边的话语又缩了回去,赶忙笑道:“李将军如此厚爱,末将虽然无能,也只有勉力一试了!”
“好,好!以段公之能,此战我军定当大胜!”李从珂闻言笑道:“来人,取酒来!”早有随从取了一袋马奶酒来,李从珂倒了两杯,将一杯递给段凝,笑道:“段公此去,定当大胜,某家这杯酒,便是为段公壮行的!”
“末将谢过将军了!”段凝接过酒杯,强装出一副感激莫名的样子,将杯中的马奶酒一饮而尽,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只觉得往日醇厚的酒此时却变得无比的苦涩难咽。
李从珂待到段凝饮完了酒,便亲自送他出帐,领兵去洛阳新城。当段凝的身影刚刚从他的视线消失,李从珂的脸色便立刻变得阴沉起来。
“来人,传令下去,亲军士卒上马,直驱孟津!”
孟津,位于洛阳新城东北五十里,周武王伐纣,至于此地渡过黄河,八百诸侯不期而至,会盟与此,此地以此得名为盟津,后世音讹为孟津,自古以来便是黄河上的重要渡口。对岸便是河阳城,隋唐时在此地建立了浮桥,沟通黄河两岸,乃是当世第一大桥,乃南北交通之枢纽,渡桥而北,可直上天井关,趋上党、太原;东北经临清关,可达邺城、燕赵;西北入轵关,至河中之晋、绛。地势极为紧要,自古就有“天下之腰膂、南北之襟喉,都道所辏,古今要津”之说。随着晋粱战争的情况对梁国越来越不利,沙陀铁骑的兵锋逐渐靠近黄河北岸,梁军也在孟津浮桥两端和当中沙洲上三城上屯扎精兵,以抵御北岸敌军的兵锋。李嗣源破汴京之后,李从珂领军西向,洛阳,守卫河阳三城的梁军也弃甲投降,由于这里地势的紧要,李从珂专门从手中紧缺的兵力中抽出了千人去坚守此地,现在回想起来,可谓是一招妙棋了。
“将军,让弟兄们歇歇马吧,离富平津只有不到十里路了,再赶下去,就算人撑得住,马匹也撑不住了,夜里赶路,摔伤了人可不是开玩笑的!”一名骑士赶到李从珂身旁,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