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蜂蜡等器物收拾完毕了,这才出来上马重回到监军府那里,确认无人发现自己离开过,这才松了口气
楚州,三国时称临淮,西晋因之东晋时建为重镇义熙中,分广陵立山阳郡刘宋因之泰始中,侨立兖州治淮阴县齐曰北兖州,亦为重镇梁因之太清中,没于东魏,改置淮州,又分置淮阴郡隋开皇初,改置楚州其地正处于京杭大运河和淮河的交界上,延泗水北上则可直取青徐,而沿运河南下则可直取广陵,大江实乃南北对峙时的必争之地,吕吴建都于建邺,以江东淮南为其腹心之地,楚州若是有失,只恐大江两岸皆有烽火,是以在此地留有重兵守卫
吕润性站在船首,一阵阵江风从岸边刮来,将他身后的大旗吹得猎猎作响,而他此时的心中,也好似身后的大旗一般,在风中激荡不久前在建邺城中的巨大变故给这个年轻人带来了巨大的冲击,虽然从小吕方便将其作为自己的接班人培养,让其在行伍中磨练,虽然吕润性只有二十出头,但在军事和民事上已经有相当的经验了但是在一切都是在吕方的安排下进行的,由于吕淑娴只有一个养子,实际上在吕吴太子这个位置上,吕润性是没有竞争对手的,也就是说虽然吕润性在很多方面都经历过磨练,但唯一在争夺帝位这个古代皇子最重要的专业技能上反倒是毫无经验这也是吕方故意造成的局面,这个乱世野心家实在太多,实在没有多余的政治资源来玩诸子争位的把戏但是吕淑娴的突然死去改变了这一切,沈丽娘的突然被逐出宫去,吕方的暧昧态度,这对于那些潜在的野心家来说都是最美味的诱惑,还有什么能比皇帝的宝座大的奖赏呢?不需要多么敏锐的感觉,吕润性就能感觉到周围的人对自己态度的微妙变化,虽然他按照陈允的劝谏,主动出外领兵以避祸,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和失落感,充满了这个年轻人的内心
“殿下,离楚州还有二十里了”一旁,吕宏凯沉声道吕润性点了点头,转身向船下走去,吕宏凯忧心的看着他,像一只忠诚的狗,但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吕润性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当房门关上了的那一刻,他似乎觉得一直笼罩在自己身上的那股无形的压力消失了,他轻松的吐了一口气,躺在自己的卧榻上,如果说这次变故给自身带来的最大变化那就是自己变得喜欢独处了,一个人让他觉得加安全,加松弛,加舒适,马上就要到楚州了,这种独处的机会变得越来越少了,自己还是好好享受一下
天意 143降臣
吕润性躺在榻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在微弱的灯光下,天花板上斑驳的纹路也活动了起来,幻化成一头头魔兽在相互厮杀、吞噬。突然,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魔兽又恢复了成了斑驳的木纹,吕润性站起身来,沉声问道:“什么事?”
门外传来吕宏凯的声音:“殿下,楚州防御使高许带着敬翔乘小舟来了!”
“什么?让他稍待片刻!我马上出来!”吕润性大大吃了一惊,他赶紧收拾了一下身上衣着,片刻之后从舱内出来时,脸上已经满是自信而又温和的笑容。
“降臣拜见殿下!”敬翔一丝不苟的对吕润性行礼下拜。吕润性待其行罢了礼,笑着将其扶起道:“此次润性领兵北上,事物繁多,不解之处,还望敬使君多多提点!”趁这个机会,吕润性目光扫过这个梁国重臣,只见其一身皂衣,满头白发,颜色枯槁,一副老朽衰颓之貌,站在那里便如同一根枯木一般,心中不由生出轻视之心来。
“罪过,罪过!敬某才智愚钝,老朽不堪重用,生死操于人手,如何及的殿下年少英锐,如何敢当提点二字。如有一得之愚,自当尽心竭力!”敬翔说到这里,便站到一旁,高许上前一步低声道“殿下,汴京有急信传至!”
吕润性点了点头,便与高许进得舱来,待到了舱门口,吕润性回过头来,笑道:“敬使君也进来吧!”敬翔这才跟了进来,
高许从怀中取出一支竹管,双手呈上。吕润性接过竹管,小心的打开封蜡,取出里面的绢书来,凑到蜡烛旁细看。刚看了两行,吕润性手上一抖,若非他这年余经历的变故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