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听了一愣,沉吟了片刻方才答道:“嗯,我初次与他相遇乃是在淮上时,他指挥流民围攻淮南的商队,我在商队中指挥一队骑兵,他击破商队后,纵横捭阖,反而暗中投靠吴王,作为内应攻破了濠州。当时的感觉就是此人机变无双,而且极有胆略,什么都能豁得出去。后来相交日久,才发现他平日里是个极为小心谨慎的人,而且很能忍,当年董昌之乱时,他随安公下江南,屡建战功,可吴王却对其明升暗降,委任到实际已经被钱缪控制的湖州当刺史,他便将大部分手中实力交与安公,自己领着千余心腹淮上募兵,去取湖州,一点一点的拿下这么大的地盘。说实话,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能显能隐,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登天,秋分潜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听到李锐这般说,施树德脸色凝重,口中喃喃低语,好似在思索什么一般。一旁的李锐却是满头雾水,弄不懂对方口中好似谒语一般的到底说的什么,正要开口发问,施树德突然道:“若是你旧主像吕相公一般能忍,只怕便不会落到那般下场了。”
“不错!”听到施树德的话,李锐脸上露出一丝悲戚之色,点头叹道。
“李兄弟,吕相公这人心思高深莫测,切不可以寻常武将相视,我们若是贸然表态,只怕结局不妙,如今之计,只有到了杭州后见机行事,说不定还能有个好下场。你若是信得过我,到了杭州后便看我眼色行事。”
为王前驱 第449章 拉拢
第449章 拉拢
听到施树德这般说,李锐点了点头,他虽然还不是非常明白这老太监方才所说的那些话,可是有一点他很确定,在勾心斗角站队选边方面,武人比起太监是天生有差距的,自己按对方说的做没错。
杭州,镇海节度使府明堂,诸门紧闭,昨夜的一场新雪铺满了堂前的院子,诺大的院子除了偶尔有几只鸟雀飞落以外,别无他物,显得格外的寂静,当广陵那个淮南的心脏紧张倒了极点的时候,这个镇海军的心脏却无比宁静,好像什么都没察觉一般。
突然只听得扑哧一响,一个物件击破纸床,从明堂上飞了出来,落在庭院中,将一旁的几只在雪地上翻找草籽吃食的鸟雀惊起,几声鸟鸣划破了静谧的空气,过了一会儿,鸟雀们又飞回雪地,在那物件周边叽叽喳喳,好像在议论到底是什么东西,惊扰了他们的觅食。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鸟雀们赶紧又飞了起来,原来是一名守候在走廊内的侍卫,那侍卫拣起陷在雪地里的物件,原来是一枚羊脂玉佩,他抬头看了一眼明堂紧闭着的门窗,小心翼翼将玉佩擦拭干净,放入怀中。
明堂之内,紧张的气氛和外间庭院的静谧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陈允双目园瞪,下巴的三缕稀须几乎都要翘起来了,一双手掌不住的颤抖,腰间垂着两截丝带,显然方才被掷出窗外的玉佩便是他的,显然已经恼怒到了极点。站在他对面的高奉天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吕方麾下的文臣之中,除却镇守湖州范尼僧以外,资历权位最高的就是他们两人了,眼下他们两人闹如此不可开交,所为的正是是否出兵淮南之事。
“陈掌书,高判官乃是你的同僚,不过意见不同,岂可以玉佩投掷,幸好没有伤人,还不快向其道歉!”说话的乃是坐在上首的吕方,由于手下因为出兵与否这件事情争执的太过激烈,那些武人出身的部属吵得兴起,干脆老拳相向,吕方只好单独召见陈允与高奉天二人,想不到陈允的脾气也这般火爆,吵得兴起时居然用身上的玉佩投掷高奉天,幸喜没有击中。
听到主君出言斥责,陈允只得对高奉天唱了个肥喏,口中却不相让:“方才是下官性急,只是这机会实在太好,天与不取,反受其咎,至少要把广德县拿下来,此地俯瞰杭、湖二州,直指我军腹心,若淮南以精兵良将驻守,将来必为主公大患。”
高奉天侧身让开,不受陈允那一礼,亢声道:“陈掌书不必抱歉,方才我言语中也有冲撞之处,此事也怪不得你一人。只是你说要取下广德,那淮南新主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