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超生,你们看可好。”
杨行密这番话好似打中了那些鬼物的心结,那些拦在杨行密身后的鬼火纷纷让开,露出一条路来,杨行密心中暗喜,正要转身离去,却听到鬼火丛中有人厉喝道:“休听这狗贼胡言,你杨行密说杀人是逼不得已,那杀我朱延寿也是逼不得已吗?”
随着厉喝声,声音来处的鬼火纷纷让开,现出一条人影来,倒好似给自己首领让路一般,杨行密凝神细看,只见那人身形魁梧,脸上满是狰狞愤恨紫色,脑壳却是瘪了一块,鲜血和脑浆正从里面流出来,正是自己的妹夫,为自己诱杀的寿州团练使朱延寿。
饶是杨行密胆魄雄壮,此时也不由得大惊,戟指指着朱延寿,嘴唇不住张合,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住的说着“你!你!”
“你这狗贼,杀我也就罢了,我那妻儿何辜,为何也被你逼杀,今日若不将你一块块撕烂了,嚼碎了吞下去,如何消得我心头之恨。”那朱延寿的生魂切齿骂道,猛地指着杨行密喝道:“儿郎们,给我将这狗贼拖入无间地狱。”话音刚落吗,那朱延寿便化作一股黑风扑了上来,一时间鬼哭声大涨,四周的鬼火也化作无数阴风扑了上来,杨行密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耳间满是哭号咒骂之声,浑身上下好似被无数只手给抓住了,向地下牵扯而去,此时的杨行密胆魄尽丧,只是挥舞着双手抵抗,口中满是求饶之声。
正当这紧要关头,杨行密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厮杀叫骂之声,随之浑身压力大减。倒好似有人救援他一般,他赶紧发力挣扎,爬起身来,刚刚站起身来,便听到旁边有人低喝道:“主公,敌人势大,快随我冲出去。”一时间杨行密也听不明白,昏头昏脑的便随那人冲了出去,好不容易才冲了出去,一路狂奔了许久,身后的朱延寿的咒骂声渐渐远了,可此时的杨行密早已破了胆,不敢停住脚步,只是发力狂奔。
“主公,敌人被甩脱了,可以停下来歇息下了。”先前那人沉声道,杨行密这才停住了脚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却是已经跑脱了力,过了半响功夫才回过神来,抬头看施援之人,却是背对着自己,杨行密起身行礼道:“杨某此番得救,全仗恩公大力,恩公还请下示名讳,杨某定当有报。”
那人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轻声道:“主公,你莫非连台某也不认识了吗?”却是杨行密麾下大将,此时正驻守宣州的台蒙。
“多谢贤弟了!”见是自己心腹部属,杨行密这才松了口气,转瞬脸色大变,颤声道:“你不是应在宣州吗?怎的在这里出现,莫非你?”说到这里,杨行密脸上已经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不错!”台蒙点了点头,脸上神色惨然:“属下此刻已非生人,只是知道主公身在险境之中,才与友人赶来相救,幸喜赶上来,也是主公鸿福。”
听到爱将亲口承认已经去世,杨行密不由得老泪纵横,颤声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台蒙脸上露出不忍之色,转而柔声道:“生死之间自有定数,主公何必如此,此番与某家同来的还有一人,却在后面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