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昨夜风雨甚大,眼下莫不是被吹到传说中的岛夷那里去了吗?
船上士卒眼见得这般情景,纷纷骚动起来,要求无论如何先找个地方靠岸再说。陈璋眼见得弹压不住,正要吩咐船长先用小船送士卒们上岸,那船长突然喊了一声,指着远处一座小山欢呼道:“我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了,我知道现在我们在哪里了。”那船长心知若是船只迷失方向,船上兵丁说不定就要拿自己泄愤,实在是又惊又怕,眼下突然知道自己所在,心情一下子急剧转变,不由得喜极而泣。
陈璋赶紧上前询问,那船长好不容易才收拾心情,平静下来解释,原来远处那山便是翁山,乃是舟山岛上的重要标志物,往来两浙的船只路经此地时,经常上岛补充淡水,岛上也没有什么人口,虽然有几百名戍卒,可是一来多有逃散的,二来也纪律松弛,没有训练,对他们构不成威胁,大可放心上岸休整,再作打算。
“再行上十余里路,绕过前面那个海角,便能看到一个大湾子,可以让船只停泊,附近便有淡水,让兄弟们歇息上数日都无妨,反正岛上也没什么人烟,不用担心有人走漏消息。”那船长此时避过了大难,心情甚是开朗,在陈璋面前指手画脚的解释着自己的决定。
陈璋点了点头,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部属,只见一个个脸色苍白,手脚无力,几乎只剩下半条命了,凭这个模样,突袭也是去送死,不如且去歇息,再作打算。就算此次未成,自己也给吕淑娴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也不算是白白冒险了,于是他点了点头,示意船长给其余船只发出号令一同行事。
众船接到号令,纷纷尾随旗舰鱼贯行驶,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陈璋的座船绕过了那个海角,一个巨大的海湾在众人面前展现出来,远远望去,在海滩摆放的密密麻麻的全是小船,六七条深入海中的栈桥上,也停的满满的大船,桅杆如密林一般,粗粗一数,不下百余条,只怕眼下杭州的码头上,船舶也没有这么密集。
“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里人烟稀少,平日里也就几条补充淡水的过路船只吗?”陈璋不由得又惊又怒,一把抓住那船长的衣襟怒喝道,他这一晚上几乎都是在生死线上挣扎,耐心早已消耗的差不多了,此时这等节骨眼上却被这船长带到敌巢里去了,他几乎要把眼前这人撕成碎片。
可那船长此时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他也不知道平日里连条渔船都看不到的孤寂海湾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大小船只来,只是傻张着一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陈璋见到他这般模样,是又气又狠,一把将那船长掼倒在甲板上,反手便拔出腰刀要将他斩杀于当场。
眼看那船长便要死于陈璋刀下,突然传来一阵悠长的海螺声,陈璋抬头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不远处几条快船正调转船头往这边驶过来,显然是岸上的守军发现了自己,派出快船赶来探查。
看到情况有变,陈璋闷哼了一声,强自压下心中怒气,将手中兵刃丢到一旁,不由得思忖起来,眼前这般樯橹如林,只怕便是自己寻找的明州水军所在,却不知道赵引弓为何会将船队集中在这鸟不生蛋的荒岛上。眼下自己士卒疲惫,船只又在风浪中破损严重,逃是逃不过对方的快船的,若是抵抗,众寡不敌也是显而易见的。“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过,难道自己冒了这么大的风险,结果却好似束手待毙的份吗?”想到这里,陈璋的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中。
润州漕河,五六丈宽的河道被粮船几乎塞满了,由于河道多有淤积,又无有风力,所以必须依靠纤夫拉纤方能渡过这一段河道。河岸上一队队纤夫发出沉重的号子声,粗糙的绳索深深的勒入他们的肩膀,可是船舶前进依然十分缓慢。
“佛儿哥,进舱里去歇歇吧,这儿有我盯着,出不了事。”吕雄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脸色微红,衣襟上还有湿迹,显然是刚刚饮了酒的。
王佛儿回头看了一眼,吕雄有点心虚,口中嘟囔道:“天气寒冷,也就喝了几口御寒,碍不了事的。”
“罢了,我还想看看这周边景致,毕竟在这里我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