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疑问,春芽回到「明镜台」,洗手做菜羹。

窗外又传来阮杏媚的声音:“人家狐狸精在小茶房里变戏法,做吃食迷惑毓哥哥,卢姐姐你躲在窗边看什么啊?”

“怎么,卢姐姐是想跟她偷艺,看她做了什么才狐媚了毓哥哥的?”

春芽一怔,蓦然转头,才看见卢巧玉原来在窗边。

看样子卢巧玉也有些惊慌,或许本来卢巧玉是想躲闪开的,可是叫阮杏媚这么直接点破,卢巧玉便进退两难。

春芽赶忙行礼:“卢姑娘,阮姑娘。小茶房狭窄,两位姑娘若不嫌弃,还请进内。”

卢巧玉撇了阮杏媚一眼,自己先抬步进屋,亲亲热热拉住春芽的手,笑得春风拂面:“我方才经过窗边,闻见里面飘出香味来,勾得我食指大动,这才忍不住站住脚瞧你做什么好吃的。”

“正好见你手里捧着刚出锅的热羹,我怕出声惊到你,再害你烫了手。”

她说着瞟阮杏媚一眼:“毕竟,春芽你这双手,才烫了没几日,现在还没好利索。”

卢巧玉这话意有所指,阮杏媚当然听懂了。

不过阮杏媚毫不在乎,反倒嚣张地咯咯一笑:“卢姐姐想说是我给烫的,就明说。就是我烫了她的手,我可一点没想遮遮掩掩的!”

“她一个奴婢,敢得罪我,我就是要让她好看!我可不像卢姐姐藏着掖着的,这么多花花心眼儿……”

她瞟了一眼春芽,故意同情地耸耸肩,“你可别以为她说这些就都是真的!原本人家卢姐姐还能亲手给毓哥哥做蛋羹。可自从你来了,毓哥哥就只吃你做的了,现在卢姐姐连唯一能讨好毓哥哥的手段都没用武之地,你说她心里不恨你么?”

“你要是觉着她比我好,那你才是瞎了眼认错了人,将来有你哭的!”

卢巧玉罕见地变了脸色:“阮妹妹,你这般直白挑拨我与春芽,也忒过分了吧!不过是一碗蛋羹,哪有什么要紧!没想到却被你拿来说成这样!”

春芽淡淡一笑,“卢姑娘别急,奴婢不会往心里去的。”

“奴婢做的那蛋羹,又岂能与卢姑娘相提并论?家主肯吃奴婢所做蛋羹,无非是怜悯奴婢,给奴婢一个差事罢了。”

春芽伸手拉卢巧玉:“刚巧奴婢还学做了些灯笼酥。卢姑娘若不嫌弃,还请尝尝。”

卢巧玉登时挑眉:“灯笼酥?”

春芽点头:“奴婢那日见家主爱吃,便学着做做。可又不知道味道对不对,还请卢姑娘帮奴婢尝尝,是否还要改改配料。”

卢巧玉登时回头,视线从阮杏媚面上滑过。

侯府人都知道,主母身故之后,只有佟夫人做得最好。卢巧玉自然明白,佟夫人给云毓送过灯笼酥了。

正好有阮杏媚在这儿,卢巧玉便寻了个由头,先回去了。

进了大夫人所居的正院“念恩堂”,卢巧玉将灯笼酥的事委婉告知大夫人。

大夫人微微眯了眯眼:“倒是巧啊。那几日我刚叫人抽掉了那个春芽抄写的经书,罚二郎在祠堂抄经,佟氏回头就亲自做灯笼酥送去。”

“她对二郎可真是雪中送炭,越发显得我这个当嫡母的狠毒。”

卢巧玉垂首:“佟夫人的手段……姑母不得不防。”

大夫人却是一声冷笑:“只可惜我才是老侯爷的正室!她终究只是侧室!”

“跟我斗了一辈子,都是我手下败将!如今老了,膝下连个孩子都没有。我看她还能指望什么!”

卢巧玉静静道:“所以她会千方百计让阮杏媚嫁给二哥。侄女看,她是不甘心放下掌家之权的。”

大夫人伸手拉住卢巧玉的手,轻轻拍拍。“可我还有巧玉你啊。你美丽乖巧,能书善画,即便在京城各世家的贵女里头,也是最出挑的。唯有巧玉你才合适成为平阳侯府新的主母。

“那个阮丫头怎么能比得上你?甚至于将你与她相提并论,都是对你的羞辱。”

卢巧玉心下一热,登时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