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无聊地坐在软垫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几只翠玉茶盏。杯盏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月光透过窗户,映照着几缕随风吹动的树影。

突然,一阵窸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像是有人正在门口犹豫徘徊。白宁警觉地收回舒展的双腿,正要起身查看,那声音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屋内重归寂静,只剩下了她自己的呼吸声。可没过多久,脚步声又重新响起,这次更加清晰。

终于在二人的僵持下,厉怀渊落了下风,门被从外面打开。

他低垂着头站在门口,月光下的身影仿佛被镀上一层微弱的光,衬得他整个人都像是被笼罩在阴影之中。

当他的目光对上白宁时,那离开时还凌厉的目光此刻闪着不安与愧疚。他几乎是挪着步子走到她面前,就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见白宁仍坐在软垫上,他缓缓蹲下身,宽阔的肩膀内缩着,始终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阿宁...”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又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他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他居然把阿宁锁在房间里了,甚至还妄图控制她的想法和行为。

白宁在他靠近时便感觉到了他周身散发的潮气,她抬眼打量,发现他的发梢还在滴水,几缕半湿的发贴在他愠红的脸颊上。

可他的唇色灰白得吓人,像是刚从冰窟里捞出来一般,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寒意。

“阿宁,对不起...你打我吧。”

他的身体弯的更低,几乎快要与地面齐平,双手撑在地上,是一种四肢匍匐在地的原始姿态。

这样的姿势在狼族意味着臣服,可此刻却让他最有安全感,他真的被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妖力裹挟,差点伤了阿宁,还差点伤了庶儿。

一颗硕大泪滴直直地砸在地面上,他的脊背轻微的抖动着,害怕听到白宁的审判。

“呃!”

白宁没留情面地一掌拍在他的肩颈,可是充盈妖力的身体,坚实的脊背并不会因为这一道攻击而倒下。

反而像是本能自卫的反击一般,妖力与之相抵,甚至震得白宁的手背感到酥麻。

厉怀渊突然慌乱地抬起头,他没想到阿宁会这样直接出手,他不是故意要抵挡的,只是身体的本能先他一步。

“跟你女儿一样,是个骗子。”

话说的好听,可不过都是吃准了她舍不得下手,嘴上说着认错,其实根本没准备好被她揍一顿。

“不是的...”厉怀渊的声音越来越小,随后又彻底泄了气,他确实没想到阿宁这次会真的动手,但是他没有反抗的想法。

“阿宁,你用神力吧,我挡不住的。”他拽了拽她的衣角,他希望还是能像之前一样,罚过了她就能消气。

“神力?”白宁挑了挑眉,她确实应该让厉怀渊清醒一些,“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白宁的手中一道金光闪过,直接翻身将他按在身下,手掌按住他的胸口,一道滚烫的凤凰火几乎让他现出真身。

“呃啊!”

厉怀渊痛苦地弓着身躯,空气中顿时弥漫开皮肉焦灼的苦涩气味。

那些缠绕在他周身的黑色妖气剧烈翻涌,在凤凰火光中瞬间被净化殆尽。他意识中的妖兽残魂更发出凄厉的哀嚎,一瞬间仓皇逃窜瞬间溃散。

白宁身后展开巨大的金色凤凰虚影,真身乍现带着赤红色的火光,厉怀渊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要被烧出一个洞,可是白宁根本没打算放过他。

他本能地挣扎着想要逃离,可火光早已将他周身禁锢,他甚至觉得再这样下去,他的元神都会被这温度彻底焚毁。

“厉怀渊,睁开眼睛看看你夫人的真身。”

白宁是血统纯正的上古神兽,当世六界唯一的一只火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