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引见引见,是借着包拯的面子用,同时也言语不实;忙解释道:“下实不知提学大人便是我苏记主顾,刚才一见面才知道,原来提学大人是我苏记第一位定制襦裙的主顾,庐州城太小,想不到这也能碰见。”
陆提学呵呵大笑道:“天涯何处不相逢,何况是这小小庐州城,说起来那日倒是赚了苏小官人五两银锭子呢。”
包拯满头雾水,看着两人言谈甚欢,有些搞不清什么状况,苏锦于是便将苏记彩台秀衣之事详细分说一遍,当说到用抽奖之法吸引主顾订购,抽头奖的便是提学大人之时,包拯乐的呵呵大笑。
“想不到恩师也会去那样的场合凑热闹,苏公子也是点子花样多,居然用这样的办法吸引主顾,精明!”
“那日和几位小友街头逛逛,却见到苏小官人城隍庙前搭彩台,老朽也不喜欢那样的场合,却为那诗词歌舞所吸引,加之苏小官人的买卖手段奇思妙想,不觉便坠入彀,顺便便帮家老妻定了一件。”陆大人捻着胡子直乐。
苏锦红了脸嘿嘿笑道:“雕虫小技,当日却不知是提学大人场,否则岂敢收您的钱。”
陆大人道:“你是说老朽是仗势欺人买东西不给钱的贪官么?”
苏锦一怔,包拯和陆大人相视大笑起来。
三人院内,但见小小院落收拾的雅致安静,西数棵老榕,撑出一大片阴凉地,一排排石凳石桌放置榕树下,数名书生打扮的人端坐谈论。
包拯笑道:“恩师还是老样子,喜欢跟这些年轻才俊一起,他们也和当年学生一样,是来恩师府第修学问经的。”
陆大人笑道:“是啊,老朽无一用,只能希望为举荐些良才美质,这些都是苦读寒窗的学子,我这里便是他们隔十日聚集于此谈论学习体会心得的场所,老朽也无才学能帮上他们的忙,唯有提供场地,让他们来此交流激辩,也算是于所学有益,不希望他们成为死读书的书呆子啊。”
苏锦暗暗佩服,这位陆大人的想法相当超前,学子们能此激辩观点,讨论所学,正是起到一种交流互补促进融会的作用,好读书不求甚解是古代士子的通病,这种聚会探讨绝对有利于解放思想散思维。
正想着,忽听包拯道:“恩师何不府学设置场地让学子们能够自由交流呢?”
陆大人哈哈一笑道:“府学虽名义上由我掌管,但可不是随便讨论的地方,少年人言语偏激,往往谈及前朝或者圣人言论容易偏激,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有些话会被人误以为是影射什么,容易生出事端,我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包拯点头不语,陆大人说的隐晦,但苏锦也能听得出,定然是府学非净土,搞不好那朱世庸安插了教授眼线,只要有何过激言辞恐怕分分钟便会传到朱世庸的耳朵里;历来均有靠罗织字狱作为官员晋升的资本的当官之人,宋朝恐怕也不能例外。
三人行往榕树下石桌处,远远便听见那几名学子正激烈的讨论者着什么,跟一边的一名青年公子正欲上前叫停,包拯却摆手示意他莫要上前,驻足侧耳凝听,苏锦见状也侧耳细听,但见一名个子瘦小的蓝衣书生正慷慨陈词。
“宋子京所提之‘三冗’,实乃慧眼如炬,直指弊端所;‘三费’之说亦辨析入微,其:‘兵以食为本,食以货为资,圣人一天下之具也。今左藏无积年之镪,太仓无三岁之粟,尚方冶铜匮而不。承平如此,已自凋困,良由取之既殚、用之无也。朝廷大有三冗,小有三费,以困天下之财。财穷用褊,而欲兴师远事,诚无谋矣。能去三冗、节三费,专备西北之屯,可旷然高枕矣。’这些言辞句句真切字字肺腑,能见真知,下尤为叹服之。”
苏锦听得半懂不懂,转脸看看包拯和陆大人,却见二人面带微笑,神情颇为欣慰。
另一书生驳道:“松鹤兄看来是极为推崇这三冗三费之说了,但不知为何宋子京上疏经年,这三冗三费的弊端为何依旧明显呢?松鹤兄若是极为推崇消弭此弊端,却又为何读书进取,要做冗官之一员,岂不是以己之矛刺己之盾,胜亦是君,败亦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