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太高兴,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这个黑齿常之就先做个副将,在你手下当差做事。”刘仁愿笑道:“若是有功,再计功提拔!”
“末将遵令!”
周留城。
在王宫深处的高塔房间里,鬼室芸将自己彻底投入黑暗。
她拉上窗帘,昏沉沉的睡去,醒了便哭,哭累再唾。睡不着的时候,她蜷缩在被窝里,哀恸欲绝,颤抖不已。仆人们来了又去,为她送来一日三餐,但她一见食物就无法忍受。于是一碟碟碰都没碰的饭菜在窗边桌上越堆越高,直到后来发酸发臭,仆人将之收走为止。
有时候她的睡梦沉重如铅,整夜无梦,等醒来时精疲力竭,甚至比睡前还累;但那还算是好的,因为假若她做梦,那必然与兄长有关,或醒或梦,她眼中只有过去兄长的样子,对自己的笑,为自己的考虑,奋勇出征,凯旋归来,而最后这一切都化为泡影,只有脸色铁青的信使和“擅杀重臣,罪不容诛!”她希望自己是个聋子、瞎子,可偏偏不是,她跪地哀求、痛哭流涕,想要用一切换取兄长一刻的性命,可只有一句……“天恩浩荡,只诛罪臣鬼室福信一人,余者不问!”
我也死了算了!鬼室芸对自己说,她发现这个念头一点也不可怕。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她平生第一次这么仇恨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不,其实她更恨的是自己。
第170章 仇恨
她成为了扶余丰璋欺骗兄长的工具,她现在一切都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个圈套,扶余丰璋利用了自己,他和自己生孩子,善待自己,让兄长防备松懈,然后杀害了他。她想要杀死这个孩子报复扶余丰璋,几度穿过卧室,敞开窗扉……但勇气就在那时离她而去,她只能哭着跑回床上。
扶余丰璋有来过一次,试图和她说话,但她毫不理会。有次,大夫带着一箱瓶瓶罐罐前来,询问她是否病了。他摸摸她的额头,命她宽衣,要女侍她手脚,他则摸遍她全身上下,尤其是小腹。
临走时他留给她一罐蜂蜜和药草调成的药水,叮嘱她每晚喝一小口,大夫前脚刚出门,她后脚就将药瓶丢出窗外。
“阿芸,阿芸!你醒醒,醒醒,我是阿澄呀!”
鬼室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贴身侍女站在面前,这是她得知兄长被杀后第一次见到她,鬼室芸猛地扑入侍女怀中,本以为早已干涸的双眼盈满泪水:“阿澄,阿澄,都是我的错,哥哥死了,他是被我害死的!”
“别胡说,这怎么是你的错!”阿澄抚摸着鬼室芸的头发,她能够感觉到怀中这个身体在剧烈的颤抖:“家主是自己不小心,中了别人的奸计!”
“不,不,是我!”鬼室芸抬起头,露出满是泪水的脸:“若不是我怀了扶余丰璋的孩子,还告诉哥哥那恶贼对我很好,哥哥又怎么中了他的计?这都是我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阿澄低声抚慰。
“阿澄,你能帮我想办法把孩子打下来吗?”鬼室芸突然抬起头,目光恳切。
“孩子打下来?”
“对,我恨他,是他杀了哥哥,我不能为他生孩子!”
“可,可是你已经怀孕八个月了,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成型了,如果你现在打胎的话,会没命的!”
“我不怕死,真的!”鬼室芸道:“如果你不帮我,我就从窗户里跳出去!”
“不,不可以!”阿澄紧紧抓住鬼室芸的胳膊:“您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哥哥已经死了,我是个女人,拉不开弓也挥不动刀,我唯一能够报复的办法就是杀死仇人的孩子!”
“因为这不是个好办法!”阿澄的脑子闪过一个念头:“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稻草,鬼室芸急道:“只要能替哥哥报仇,我什么都肯做!”
“我这两天在城里听到一个流言,当初家主被害后,他手下有个将军叫黑齿常之的,带着部下逃出任存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