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狄仁杰叹了口气:“不过这也没什么,今天的战局很明显,叛军在战场上不是大唐的对手,等天晴之后,就能取胜!”
“怀英,你不明白!”王文佐叹了口气:“你不像我,是常年战场上打滚的。须知这战场上什么都可能发生,强胜弱固然有,弱胜强也不是没有。所以能赢就一定要赢,打赢了能追击就一定要追击,最好毕其功于一役,否则下一次说不定就翻过天了!”
“您觉得叛军也有机会赢?”狄仁杰问道。
“当然!”王文佐点了点头:“乞四比羽带着几千人逃走了,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这就是一件麻烦事!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关键时候给我们背后一刀?”
“这倒是!”狄仁杰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那应该怎么办?”
“只有先等雨停了!”王文佐看了看外间的天色:“至少要等到地面干硬了再说,否则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次天气没有站在王文佐一边,雨一直下下停停,直到十月初五方才停了下来,接踵而至的是从遥远北方而来的寒流,泥泞的地面被冻硬了,足以承载铁蹄的践踏,而唐军军营里也开始出现大批冻伤的痕迹。
“把熊脂发放下去,让士兵们涂抹伤口,用力搓,这样就会好很多!还有,手脚打湿了一定要弄干,不然手指头脚指头冻掉了也不奇怪!”阿克敦一边大声说话,一边向冻伤的士兵做着示范,冻伤的多半是宣润弩手等来自南方的士兵,虽然为他们预先准备了冬衣,但他们缺乏在寒冷地区生活的习惯,很容易被冻伤了。
在乌尔塔城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已经是深夜时分,女萨满哈尔温正站在一只铜盆旁,她在铜盆里撒入一把灰,然后用木杖用力搅拌,使得铜盆里的水一片混浊,然后待其重新平静下来。在这个过程中,她一直死死的盯着铜盆,似乎水面上杂乱无章的纹路蕴含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何?”剑牟岑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不知道,看不出来!”哈尔温摇了摇头。
“为什么?哈尔温你不是法力无边吗?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剑牟岑焦急的问道。
“那都是外头的人说的,没有哪个女巫,哪个萨满敢这么说自己!”哈尔温叹了口气:“是的,我能够看到一些东西,但那必须是和我无关的事情,假如我也牵涉其中,那就不成了。所以我住在与世隔绝的山谷里,尽可能少和世人打交道,这样我才能在火、在水中看到一些东西。而现在我也在乌尔塔城中,也被卷入其中了,唐人和你的胜负和我的生死息息相关,我自然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好吧!”剑牟岑失望的摇了摇头:“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你卷入其中,反而害了你!”
“这不能怪你!是我自己愿意来的,如果我不愿意,谁也没法让我离开山谷,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此时的女萨满温柔的像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抓住剑牟岑的手臂:“不过即使不用法术,我也能看出你和唐人的战争凶多吉少。现在还来得及,你可以丢下这一切,带着那个孩子,和我躲到山谷里去,没有人能发现我们,我们可以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
“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剑牟岑重复着女萨满的话,嘴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谢谢你的好意,哈尔温,你是对的,一个将军向萨满祈求胜利这本身就意味着他赢不了,就这样吧!你立刻离开这里,回到山谷了,这不是你的战争,你用不着卷进来!”
“为什么你不走?有你没你,都改变不了结果?你只是白白送命!”哈尔温不解的问道。
“哈尔温,你不明白!”剑牟岑走到窗口,指着外间的大旗……“这里有几万人,不管他们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但终归是为了这面旗帜;我和乞四比羽不一样,他是为了自己的王国而战,所以他可以逃走,等待更好的时机;而我是为了这面旗帜,既然这面旗帜下已经没有寸土,那我也就没有必要继续活下去了。”
“那孩子呢?”哈尔温用尽最后的力气试图劝说剑牟岑:“那个安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