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抬手，“沈赫，你要做什么？”

沈赫仍然笑着，像疯子一样笑得肆意，垂眸拉过她的手，将枪放了进去。

还把她的手指摆好在位置上，然后握着她的手腕，把枪口朝向自己。

秦晚吟的手发软，“啊！”的喊了一声想扔了枪收回手，沈赫却紧紧握着她的手，柔声对她说，“一枪结束，一切就都结束了。”

“只要我活着，就是你的负担，不是么？开枪之后，你的生活完全回归原位。”

秦晚吟另一只手出满了汗，伸手去推他，嗓子却发抖说不出话。

她从来没见过枪，这对她来说是绝不会出现在她身边的东西，现在却真真切切地在她眼前，在她手里，她的心快跳出来了，她宁愿这个枪指向她自己，也不想自己的手被握在枪身上。

沈赫却以为她还有顾虑，一步步哄诱她，“我已经跟公司的心腹说清楚，你开枪之后，就用我的手机打电话给孙秘书，他会帮你处理...”

秦晚吟哭着打断他，“别说了！你是坏人，可你也有人生，你也有想做的事吧？”

她真怕他说完之后就用她的手扣动扳机。

“有，”他直视着她，大方承认，“离开你的一个月里，我想了很多很多。想娶你，想说喜欢你，想见你一面，想的更多的是怎么让你对我改变看法，我甚至去网上搜过，像个幼稚的小学生去匹配星座，可是，我现在忽然觉得许多事情不做到也可以。人生不一定都是圆满的，对吧？在你刚刚主动跟我做的时候，我就觉得，如果这是我临死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那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圆满。”

秦晚吟惊呆了，甚至要动脑子去想想他这段话的含义。

沈赫眸色一暗，又问，“你对我心动过吗？”

秦晚吟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回答，可几秒的沉默过后，她手上一紧，仿佛她不回答他就甘愿去死。

她几乎是匆忙地喊出声，“有过！”

沈赫也如释重负一般地笑了，“好，我一命换一命。既然你觉得，是我害死你小姨，我现在还给你。”

她听到这句话后手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边尖叫着站起身，一边甩开了他的手，把那把手枪扔到了几米之外。

她浑身颤抖，腿站不住，一下子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睛还直愣愣看着枪的方向。

沈赫的声音在她头顶，把她曾问过他的话，原封不动还给她。

“晚吟，你怕我死。”

上次她这样问的时候，沈赫似乎只笑了一声算做回应，这次秦晚吟却笑不出来，她连连摇头，眼睛还看着枪的方向，好像整个人被钉在那里，成了没有灵魂的玩偶。

她半晌才抖动着嘴唇，“对，我怕你死。”

寂静的医院走廊里，秦晚吟的腿仍在发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走到了结算处。

“打扰一下，请问3062的王照英还有哪项没付清吗？”

那个护士在电脑上轻点几下。

“抱歉，3062没有这个人。”

“她今天上午去世了，可能数据已经不在这个床位了。”

“这位女士我有印象，”她又在电脑上输入了什么，抬头对秦晚吟说，“王女士一个月前已经转到7605VIP病房了，这段时间里的医疗器械和用药都是最好的，主治医师也换成了院里最有资历的张大夫。要不是您这么费心，王女士恐怕一个月前就不在了，所以您也不用自责或者太难过，都尽力了。”

秦晚吟愣在原地。

VIP病房？换了最好的？

不用说，这肯定是沈赫做的。

所以在她怀疑他故意害死她小姨的时候，他的反应才那么大吗？

她大概是真的误会他了。

千丝万缕的愧疚忽然涌上心头，在她脑海中汇聚成一个想法他对她，其实确实不错。

恨归恨，她恨他的时候，也做了不少让他又气又恼却无可奈何的事情，一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