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消息传出来,西北是个什么情形,谁心中都没底。
祁家一直在等着宫里的旨意,如今西路营被坑杀之事还没有摆在明面儿上来,他们不敢擅自发丧。
劝着祁老太太进了些汤,才收拾下去,就听见外头一长串的哭嚎由远及近到了门口,哭声尖利,“我的娘啊!你可救救女儿罢!女儿要活不成了!”
也真是应了那句话了,有其母必有其女,连撒泼的开头语都一样。祁英进来就扑到祁老太太怀里,哭道:“娘啊,怎么竟突然出了这样的事儿?菲姐儿这才与锦哥儿定了亲,锦哥儿就……”哽咽了两声,“这让菲姐儿以后可怎么办?这是要毁了她啊!菲姐儿怎地就这么命苦,竟就让她摊上了!”
祁老太太刚才觉得给外孙女退了亲也就是了,已经在一心一意的哭自己孙子了,祁英来这一通哭,她立时就又抱着女儿念起菲姐儿来,“你也不用担心,刚才我已经跟你大嫂子商量过了,只是定亲,便就退了罢,总不能让菲姐儿守着,别说是我的亲外孙女,就是别人家闺女,咱们家也没有逼人守着的道理。倒是锦哥儿……”略一想起祁弘锦,就哭一场。
祁英本来也就是想要把亲退了了事,否则还能如何?人已经没了,说什么都没用。但是,菲姐儿的一番话也的确很有道理,菲姐儿刚定亲未婚夫婿就没了,名声上指定就不那么好听了,况且又是退了亲的,严大老爷出息,可她亲爹严二老爷连个正经差事都没有,以后也难再寻个好人家了。
听闻祁老太太要退亲的话,祁英目光闪烁,含糊其辞,眼睛不停地往门口张望。祁老太太专心致志的伤着心,几个女人少不得又哭了几场。
突然见严八姑娘身边的丫鬟珍珠急匆匆的进来,一脸的惊慌失措。
祁老太太一见是珍珠,担心严八姑娘出事,严八姑娘在她心里是个极懂事规矩的,生怕她因为此事一时想不开,若真为祁弘锦殉了节,她可怎么对得起女儿!一想到这里,腾地就站起来,急道:“牙齿再打颤全都给你拔了去!吭哧你娘,还不快说!”
珍珠立时就跪下了,又似乎说不出口,见祁老太太睚眦欲裂,不敢再耽搁,忙低头道:“奴婢……奴婢,是姑娘,姑娘在修竹苑……与,与二少爷……老祖宗夫人快去看看罢!”
祁老太太还未弄明白状况,祁夫人脸上骤然变色,转身看向祁英,祁英有一霎那的心虚,不敢对上祁夫人的目光。祁夫人气恼非常,她只有两个儿子,严八姑娘倒好,先算计了大儿子,如今又来算计她的小儿子!她只觉一股子怒火直冲头顶,站起身喝道:“你把事情给我原原本本的说明白!”
珍珠还从未见过祁夫人这等疾言厉色,瑟缩了一下,祁英站起来道:“大嫂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可怜的女儿啊……”预备了一大串子话要哭下去,她身边的一个丫鬟推了她一把,她才停住,过去搀住她老娘,道:“娘啊,快去看看你的外孙女罢!再耽搁一会子,菲姐儿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了呢!”
祁老太太一慌,忙道:“走走!快走,去修竹苑!”
祁老太太走不快,幸好修竹苑离得不远,几个媳妇拥着,珍珠直接把路带到了二少爷的卧房。一进门就看见严八姑娘坐在床角衣衫不整的嘤嘤嘤哭,祁弘明则是尴尬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
祁英找到了状态,立刻就扑过去抱住女儿,声泪俱下,“这叫什么事儿啊!衣裳都脱了一半了,以后你可还怎么见人!我不能活了啊!”翻来覆去就这么两句,哭个没完。
祁老太太没老糊涂,她这个孙子什么脾性她知道,只怕比祁弘锦还要老实,一见女儿跟外孙女这番作派,心里顿时门儿清!饶是她这样脸皮厚似城墙,也不禁觉得脸上*辣的。
屋子里众人脸上都精彩纷呈。
祁弘明前些日子骑马不小心伤了腿,如今左腿还不能吃力,只得扶着桌子一只脚站起来,给众人见了礼。
祁夫人面沉似水,也不理会祁英哭闹,转头斥问珍珠,“怎么回事?”
珍珠扑通一声跪下,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