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半个月的课。
每天晚上九点钟放学后, 他从校门跟着稀稀拉拉的人流出来时,不再是低头踢着小道上的石头回家,而是第一眼会看向校门口。
除了靠着车等待孩子的家长,那儿一定还会站着个高高瘦瘦五官冷冽的男孩, 系着条黑色针织围巾, 哈着白气喊他:
“这儿呢。”
男孩的身影挺拔,路灯一照, 地上落得个又长又直溜的影子。
程澈便一路小跑过去, 跑到一半贺远川说:“看车程澈。”
程澈停下,等别人的摩托车骑走后, 再背着书包跑过去。
贺远川通常会伸手替他戴上帽子, 然后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地回家。
路上如果遇到有推着老式铁炉子卖烤芋头的小摊,贺远川会问他:“吃不吃?”
寒冷的夜晚吃个热腾腾的烤芋头,是一件幸福的事。
每天为了赶晚上的课,下午那顿程澈吃得是要多敷衍有多敷衍,有时干脆不吃,提前到五楼教室里做题。
所以九点放学后他确实会感到饿。
程澈点头,贺远川便买,挑个大的掰成两半, 从老板那要两个白色小塑料袋, 两个人一手插口袋, 一手举着烤芋头斯斯哈哈地吃着回家。
他们会戴手套,一是防止寒风冻手,二是这样拿着芋头不那么烫。
程澈总想不起来带手套, 贺远川便会给他分享自己的一只:“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