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地落了座,表面上看起来个个态度从容,可实际上,大家伙心里头此际都已是滚水沸腾了的。
“诸位爱卿,朕用不得酒,就不劝酒了,爱卿等自可随意。”
御膳房的菜肴大体上都是温火罐蒸着的,以备帝王随时之传膳,料足色佳,只是味道么,其实也就一般般而已吗,真谈不上有甚好吃的,再说了,有着三尊大神在场,诸宰辅们哪敢真放开了用,加之又无歌舞助兴,这膳用起来着实是沉闷得够呛,不说一众宰辅们难受,便是高宗也有些个不甚自在,有心调节下气氛,这便笑着开口吩咐道。
“陛下说的是,诸位爱卿只管敞开了用好了,唔,只是有酒无助兴却也不妥,显儿向来有才,不若说些趣事儿佐佐酒如何?”
高宗话音刚落,也不等诸宰辅们出声谢恩,武后已然笑着从旁插了一句道。
“母后有令,孩儿自当遵从,孩儿处还真有一笑话儿,或可供诸公一乐,话说有一生带书童赶考,途中风吹帽落,书童曰:帽子落地第矣。生大怒道:安敢言落地,须得说及地!童赫然,拾帽于地,安诸生顶,以绳系牢,而后曰:如此,永不及地也!生遂昏无地!”
武后话一说完,满堂宰辅们全都傻了眼,不为别的,只因讲笑话佐酒那是优伶的活计,万不该由太子来干,当然了,这等场合之下,并无优伶在,由太子来奉承上一番,于理上倒也说得通,可若是太子不应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然则出乎诸宰辅们之意料的是李显居然没有推辞,笑呵呵地张口便说了折笑话。
“哈哈哈……”
太子说了笑话,不管好笑不好笑,诸宰辅们都得跟着乐呵上一番,一时间满厅堂里全都是轰然之笑声,压抑的气氛自是就此消散了去,当然了,诸宰辅们口中是笑着,可心里头却是飞快地盘算了开来,都在评估着这对素来不和的母子间究竟是达成了怎样的协议。
“嗯,显儿这笑话说得当真有趣,娘倒是好久不曾如此畅快一笑了,当赏!”
诸宰辅们轰然大笑不已,武后也跟着乐呵了一番,当然了,她是断不可能真笑得个前俯后仰的,也就是用衣袖遮着脸,抽动了几下嘴角,就算是乐了一回了,卜一放下了袖子,便毫不吝啬地说了要赏,只是赏甚却是没个明指。
“能博母后一笑,便是儿臣的荣幸了,实不敢再受恩赏,若是母后不弃,儿臣还有一折笑话可供一乐的,话说……”
武后话音一落,李显便又凑趣地接着说了折笑话,照例又是惹来了满堂的大笑声,只不过这一回的笑声里却是多了几分的轻快之意,不为别的,只因诸宰辅们都已从母子俩这一唱一和的对飙感情戏里看出了蹊跷来,无外乎是在暗示大家伙议事之方向,那便是维持现状比啥都好,这可是解了诸宰辅们的燃眉之急了,不赶紧跟着乐乎上一把,又更待何时……
第七百二十三章书房定策
“殿下。”
尽管天已是近了黄昏,可张柬之却依旧在东宫书房里忙碌着,但见其埋头于公文间,不时地挥笔速书着,直到听得一阵沉闷闷的脚步声响起,这才抬起了头来,一见来者是李显,忙不迭地便站了起来,恭敬地见了礼。
“嗯。”
李显的心绪显然并不高,脸色虽平静如昔,可眼神里的疲倦之意味却是极浓,对于张柬之的请安,也无甚特别的表示,只是轻吭了一声便算是回了礼,拖着脚走到了上首的文案后头,重重地盘坐了下来。
“殿下,可是政事堂里出了甚意外了?”
一见李显面色有些个不对味,张柬之自不敢大意了去,眉头微微一皱,紧赶着便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那倒不是,只是本宫心里有些不痛快罢了。”
有了高宗夫妇的全力配合,政事堂里的一场戏演将下来,自是不会有甚波折可言,一众宰辅们都是精明之辈,又怎会不知皇帝一家子都已是达成了维持现状的共识,自然是乐得顺水推舟上一罢,一番议事下来,压根儿就没费多少的功夫,便已是取得了一致意见,还是由武后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