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将醒(2 / 3)

次,唯有这次像是已踏入黄泉半步,沉寂许久的心在胸前猛跳。

灰烟飞扬之中,听不见外界有任何鲜活人声,只有碎石在余存震感中不断翻滚。

他平静了些,眼前女子尽管手腕无力得发抖,依然紧紧盯着烟雾中某个方向。

穹顶坍塌了一大半,露出湛蓝天空。层云间隙漏出一束束白日清辉,照耀在献殿涌动的灰雾之中,幽暗里勾勒出一个从容身影。

身影渐渐清晰明了,他沐浴在神圣耀眼的光芒之下,手中一柄墨黑长剑,纯金腾龙盘绕于剑身上,龙身之间鎏金四字闪耀夺目。环顾过后,他傲慢启口:“什么游龙庇佑,不过是穹顶上镶了雕成龙形的宝石,哄小孩的把戏。”

阴影中的岚烟看清了他的面容,猛然拔出插在地上的青鸾,咬牙道:“君雁初!”

君雁初像是听到什么天外乐章般,笑着应道:“是我。士别叁日,你不仅没死,还护下了豫王,真叫我刮目相看。”

舒瑜也难维冷静,语气因愤怒而颤抖:“毁我帝陵,窃我斩蛟,你真该受千刀万剐。”

“你若能从这里活着出去,随你怎么极刑我。”他不以为然地笑起来,“这个窃字我担当不起,毕竟当初斩下前朝皇帝头颅的男人是我父亲。征战天下、号召民心的也是他。窃取成果的反贼应是皇上,他才该受到千刀万剐。”

舒瑜发抖的双肩缓缓放下:“既然韩王目标是皇位,以你的实力为何不直接除掉我和贤王?”

“豫王殿下,你精明一世,怎么到现在开始糊涂了。嫡子之后还有庶子,若皇子一个接一个地死于非命,再蠢的人都知道是有人蓄意为之,最可能的嫌犯就是那个坐上龙椅的人。”君雁初扬起唇角,“事实上皇上早就预料到他的结局,家宴结束后想立七庶子、陈王曲舒瑾为太子,可惜连草诏都没拟成就被父亲拦下。”

舒瑜皱眉道:“难怪我回京那天,陈王好巧不巧暴病而亡。”

“不是暴病,他是被活生生勒死的。为避免查验遗体,才谎称时疫直接拉去焚烧了。”他轻描淡写道,“豫王,你是我父亲的眼中钉、肉中刺,他隐忍二十多年,决不会容许你毁了大业。”

岚烟紧护在舒瑜身前,全无半分动摇之意。

君雁初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笑容慢慢消失:“小岚,我助你达成了你的愿望,你应该让我完成我的愿望。”

他暗示武国公是他所重伤。她没有动,反而将剑握得更紧:“我从没告诉你,我和武国公有仇。”

他冷笑反问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去云市买下你?”

这话把岚烟一时问乱了,怔愣之时,他又慢条斯理说道:“豫王以为贤王为什么会造反?”

大约是二人凝思沉默的表情让他很是满足,他好整以暇欣赏良久,才慢悠悠解释道:“太子这种废物皇上早就看不惯了,可惜每次一提废太子,一群谏官就轮流上奏。再加上他想将太子给陈王,但陈王年幼难以让人信服。于是他找我父亲商议,做出太子遇刺假象,先空置东宫,等陈王长大些再立为太子。”

“所以那些铁骑其实是皇上的人?”岚烟诧异道。

“是,我借影鸦内乱策反了白沙和流霜,以他们为首行刺太子。皇上还想一石二鸟,趁机拔去武国公这个祸患,额外添置了人手,可惜他不能成功,武国公我留着有用。”君雁初微笑,“东宫事变前我发了密函给豫王贤王,借口相聚请他们来看戏。贤王没来,豫王倒是上钩了。”

舒瑜不可置信道:“原来密函是你发的!”

“你以为是贤王发的,想把脏水泼给你是吗?”君雁初愉悦笑开,“你猜错了。可惜你也不敢申请彻查,第一此事是皇上授意,第二会牵扯出你擅离东都,还去了东宫。说起来,在此之前你和贤王倒是兄弟和睦,之后你们就反目成仇,难道是因为这件事?”

明知故问,舒瑜怒极几乎要冲上前去。他对贤王的恨全部因这封密函而起,他一直以为是贤王谋害太子嫁祸于他,才会对自己亲哥哥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