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口婆心的说道：“我也心疼女儿，我也很想将她调回京城一家团圆，但我不能这么做。”

秦铮听得冷笑：“所以你嘴上所说的心疼女儿，就只是说一说这句话吗？没有半点实际行动做支撑？”

“秦铮，国家让我来当这个干部是信任我，国家看重我，我就不能违背国家对我的信任，利用手里的权利去做这样以权谋私的事情。”秦林沉声说道：“京城里的岗位都是定员定编的，一个萝卜一个坑，云乔想要调来京城工作，势必要侵占原本属于别人的位置，这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我们不能这样自私。”

“好好好，你秦大部长高风亮节，大公无私，就我是个龌龊卑鄙的无耻小人，行了吧。”秦铮怒极反笑。

“秦铮，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故意曲解。”秦铮的态度让秦林顿感头痛。

他捏了捏隐隐开始发胀的眉心，语气也缓和了一些：“秦铮，当干部，守不住底线是不行的。你也是军人， 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做法。”

“我理解，但不代表我认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自己权利的范围内，为自己的子女行一些方便，本就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这并不算违法。谁家不是这样做的？就你清高？就你品德高尚？”

秦铮不想再跟秦林争论下去了。

秦林就是个老顽固，他决定的事情，任谁磨破嘴皮子也劝不动。

“随便你怎么袖手旁观。反正我绝对不会让云乔受一点委屈！我会亲自问她，如果她愿意到京城去，我就是舍下这张脸皮不要，也会想办法给她铺平回京的路。”

说完，秦铮立即便要挂断电话，秦林察觉出他的意图，连忙喊住他：“等等，秦铮，先别挂电话，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秦铮语气不逊：“你还有事？”

秦林说：“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你买几张火车票，这个年，带你妹妹回京城过吧。”

“回京城过年？”秦铮‘呵呵’了一声：“有必要吗？”

“怎么没有必要？”秦林语气软了下来，声音里透着一丝祈求的意味：“你们和云乔团聚了，但我还没有见过她，你总得给我个机会，让我也见一见女儿吧？”

“想见可以。你来松江。”秦铮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这么多人都在松江，只有你一个人在京城，没道理让我们这么多人迁就你一个。”

秦林为难道：“越是过年铁路上越忙，整个铁道部春节期间都不能休假，我不得空。你也体谅体谅，好吗？”

“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你自己解决。”秦铮说完，‘啪’的一声将电话挂断了，只留给秦林一串‘嘟嘟嘟’的忙音。

秦林手里拿着电话听筒发了好一会儿愣，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孩子……

犟的跟头驴一样，秦林简直不知道该拿秦铮怎么办才好。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慢慢将听筒放回原位。

*

北大荒，翌日清晨。

云乔刚睡醒，还没睁开眼睛，就闻见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米香味。

她睁开眼，慢慢撑起身体，环顾一圈，才发现原本睡在身旁的冯娟已经不见了。

“妈妈？”

喊了几声，没人回应。

云乔伸手一摸，发现旁边的被窝里也是凉的，里面连点余温都没有，显然冯娟已经是起床有一段时间了。

屋子里没人，云乔起身穿上衣服。

不过她才刚掀开被子下床，棉鞋还没套上脚，后门的门就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来人正是冯娟。

冯娟的状态比昨天好了很多，精神奕奕容光焕发的，脸上几乎没什么疲态了。

她手里提着一个用篾条编成的篮子从门外走进来，看到云乔，她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柔声说道：“云乔，你醒了。”

云乔‘嗯’了一声，轻声问：“妈妈，你什么时候起的？路上坐了好几天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