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3 / 6)

,但这次他不再脆弱,而是已经淬火的利刃。

慕汉飞抱起头盔朝唐练行礼:“汉飞拜谢老师教导之恩。”话毕,便把头盔递给唐练。

唐练欣慰地接过头盔,庄重地带上,旋即对慕汉飞道:“汉飞回去吧,云北才是你的战场,你的将士你的百姓,在云北等你!”

.......

·巩府

巩瞋抖着手读着心,一读完,他再也撑不住瘫坐在太师椅。

良久,他颤着声音把管家唤来:“去,把袁柳给我唤来。”

那纸上明明白白附上巩威残身的地点以及唐炼对巩家与霄国的合谋的探寻。

“若要继续合作,唐炼不能留。杀掉唐炼。”

三个月后上虞行刑场

唐练赤脚从囚车上走下来,每走一步,就发出一阵嗤啦的声音,那是血流在热腾的木板上蒸腾所发出的声音。

袁柳也从软轿上走下,他对唐练嗤笑一声,旋即大步走向主台。

唐练被关在暗狱半月之久,这半月他从未见过阳光,一经出来,哪怕闭眼都觉日光刺眼,但他仍扬起头,望向天空。

他一抬头,脖子上的血痂裂开,血如细流淅淅哗哗流在地上。

唐练露出一个笑,随后慢慢地低下头,慢慢睁开眼,看向台下的会稽百姓。

但他一睁眼,额上的血就流入他的眼中,他再度闭上眼,熬过那阵涩意。

闭眼之中,他眼前再次浮现出会稽之战他见过的惨景,断头的,断手的,中箭的,中枪的......各种死相在战场上应有尽有。

可谓“塞上黄蒿兮枝枯叶干,沙场白骨兮刀痕箭瘢”1。

待涩意消散,唐练再度睁开眼,他看到的是人人面色红润,他们穿着各式的衣服,但都站着,都有气息,甚至都有家。

唐练再度扯动嘴角,力度之大,再度让他嘴角的血痂裂开,染红了那苍白的唇。

就在唐练留恋地看着这些人,他突然发现一个地方不对劲。他定定看了一会儿,从人群遮挡中看见了被禁锢住的史余。

史余被人用绳子绑着,嘴也被塞布勒绳。他满头大汗,却挣脱不掉困住他的绳子。

唐练的眼中有了神采,他笑地更加随心。

这时太阳已在头顶,日晷的影子现已最短。

袁柳瞧了一下日头,见已中央,便道:“行刑。”

刀起的那刻,史余瞠目欲裂,他狠狠挣扎,但终究是徒劳,他染上泪的眼看到台上的唐练轻轻对着他笑,嘴唇轻蠕道:“未悔。”

那年,年轻的史余望着唐炼,好奇地问道:“当所有人都不了解你,哪怕你身死是为他们,那时,刀起的那刻,你后悔吗?”

唐炼飒然一笑:“不悔”

入仕之初,史余问他后不后悔,唐炼的答案是不悔,如今已经六七年之久,刀起的那一刻,他的答案是——未悔!

刀落了,那瘦骨嶙峋的身子倒在血泊之中。

史余所有的动作都停住,嗓中那嘶哑的声音此时也完全湮灭。

这时袁柳站起身,道:“罪民唐练,贪恋权势爱财成癖,竟与会稽余县勾结以来假挣军功贪污军饷,其罪罄竹难书。但苍天有眼,今日伏诛,以此昭告百姓!”

史余抬起失彩的眼看向高台上的袁柳,嘴角含着讽意抽搐一下,晕了过去。

原来,他早就预料自己赶不回来,所以,他是欺骗却又不是欺骗。他跟他走,云京也好,会稽也罢,他把尸身留给他,让他带走。

是夜,两匹快马来到城下。

城上的士兵举枪大声问道:“来着何人!”

慕汉飞咬牙道:“四品将军慕汉飞,奉太子之令,前来为唐将军敛尸。”话毕,他掏出太子的玉佩,“信物再此,尔敢拖延,速速开门!”

那个士兵听此有些犹豫,这时一个将领下令道:“开门。”

士兵迟疑道:“将军,玉佩怎么可能为信物,难道都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