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
慕玉绡同样回报冷笑:“信将军果然老了,怪不得步步紧逼。”
说到这,慕玉绡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她道:“信将军,若您真是为赫连炽好,您应该深查一下云北战事,否则赫连炽的帝王最后还不知道落在谁的手中。”
信高楞了一下,他顾不上因剧烈咳嗽而引起的胸闷,他霍然站起,问道:“公主何意?”
慕玉绡答道:“信将军在朝这么多年,本公主不信将军一丝都未察觉。”
她收回目光,伸了个懒腰,慵懒道:“信将军,话再说下去就真没意思。梅盛,送客。”
话毕,她一手拿起布线,一手牵着茶茗回到宫中。
梅盛挡住信高的视线,对信高道:“信将军,请。”
信高见慕玉绡进了殿内只好收回目光,他斜眼看了一眼推自己的梅盛,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了未央宫。
一到殿内,慕玉绡立马拉着茶茗说起悄悄话,她问道:“阿茗,你真棒,直接硬灌信高,想必他得势以后,肯定没人敢这般对他。”
茶茗递给了慕玉绡一杯水,轻声道:“公主可解气了?”
慕玉绡抿了一口茶消了口干,一双杏眸满足地眯起,脸露笑意道:“解气。”
茶茗靠近慕玉绡,轻声道:“公主,解气的还在后面。”
慕玉绡听言睁大了眼睛,她立马看向一旁的药橱,里面的一瓶药显然被动。
她惊愕地看向茶茗,道:“阿茗,你给他下了那个?!”
茶茗含笑轻点了一下头。
慕玉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道:“信高这下可真要出糗了。”
信高最重衣冠,最厌文人那种坦胸露|乳的风流,他这下服了生热的药,她倒要看看他信高到底怎样对抗。
*
信高就诊之后,失力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地服着御医开得药。
他现在无心计较慕玉绡对他的恶作剧,他在想慕玉绡赶他前别有用意的话。
没错,他之前便意识到国内有股暗含的力量一直在干预朝政,甚至是在搅动三国之间的平衡。
但每当他想去探究时,这股势力就是沉入水中,让他摸不清踪影。
信高缓过劲来后,他慢慢走到窗边,他打开窗户,看着接近中央的明月攥紧了手,良久他如同泄力般松开。
自己喃喃道:“真是老了。”
那边信高刚查出死的五位官员与云北战事有关,这边钟离合就把下属暗中召集起来,共同商讨此事。
钟离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神色平淡但威严如毒刃般看向这群下属。
终于有一个下属忍不住开口了道:“大人不必担忧,流云草一事最终只会查到丘聊身上,信高一向宠爱丘聊,定不会再继续查下去,故请大人宽心。”
钟离合未说话,依旧缓缓品着茶,但威严却宛如实体,压的一众人等喘不过气来,实感这宽大的议事阁逼仄恐怖。
先发言的人脸色苍白,额前沁出豆大汗珠,身子也不停发抖,宛如将崩的土山。
不过剩下的人恐惧感并不必那人少,甚至随着时间的漫长而不断叠重。
终于在许多人即将虚脱之际,钟离合把茶放在桌子上,开了他的尊口。
“你们说了一通全然没发现本官想要的重点,到底是本官心思难测,”他阴厉地扫了这帮下属一眼,反笑道:“还是你们蠢得可以。”
众人一听,纷纷从椅子上滑下来,腿软地跪在地上。
钟离合也不再喝茶,而是身子前倾望向众人,声音暴戾道:“本官倒要看看你们能蠢到什么地步。”
终于有人急中生智想通了钟离合阴晴不定的原因。
试想,信高是集六部之力,耗费许久,利用不知多好的人际关系才查出这五个人涉及流云草的事情。
这还是在这五人死后才顺藤摸瓜查出来的,那凶手是如何知晓,并在他们生前准确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