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哪儿都有,不过有些人被耽误了。我也只好尽自己所能让他们的路稍稍不那么崎岖坎坷。”
“南府有福了。”荆纲说。又夸了祝缨将南府上下整顿得“面目一新”,说:“南府偏远,下官出仕先在仪阳府下面的县里混了几年?,后来升到别处,人都不知道世间还有个南府。提起来就比人先矮了一头……”
祝缨都耐心地听着,不时表示出一点?赞同,又不着痕迹地引他说话:“如今你总算苦尽甘来了,自己能主政,许多事情就方便了许多了。”
“尚有不足之处,又无什么长辈教授,只好自己摸索。”
“等令郎长大,就有人教他啦。”祝缨很?适时地将话题引到了他家?里,又问了他一些南平县里士绅的姻亲关系之类,兼及jsg各家?风评等等。荆纲所言当然带着他自己的评价,祝缨都先记下,再与其他的消息来源相印证。
荆纲还隐讳地提到了之前二张案里的张富户,张富户有个弟弟,跟荆纲是同学,荆纲提到自己拜访师友的时候,这个同学很?感激祝缨为他们家?做主。
祝缨道:“我也不能将所有的事都弄明白,能看到多少,就凭看到的断案罢了。”
“到底全了他的颜面,人都说赌博的事儿,他也解脱出来了。”
祝缨道:“他且不用这么感激我呢,他弄的那个,就是隐田了。你也知道的,朝廷总是与这样的事儿斗智斗勇。早些自己报上来,什么事儿都没?有。哪怕我新到的时候,他自家?申报,也不至于叫他补这么多的税。公?然翻了出来,啧!只好公?事公?办了。”
“那是那是。”荆纲琢磨着这话里的意思有点?为难,赶紧另起话头,“可是有大人在,万事有法可依,心里有个底,不至于慌乱。司马果决,断案又快,从?心所欲,他们是有些不安的。”
祝缨问道:“章司马心里有数的。”
“只怕太有数了。”荆纲说。
两人已说了很?长时间的话,终于,荆纲熬到了章司马过来见祝缨。荆纲与章司马彼此?见了礼,祝缨请章司马坐下,章司马又看了荆纲一眼。荆纲起身道:“二位大人有‘狐仙’的案子要议,下官就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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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司马就是为了这个案子来的,南平县的富户们已经传出些了风声,说他是故意要让方家?出丑,因为方家?有钱。这些人未必就是为了方家?鸣不平,里面有不少人是吃了章司马“逢贫必偏心”的大亏的,说起章司马的谣言来一个比一个离谱。
荆纲说是要离开,走?到门口又回头说了一句:“恕下官冒昧了,这个案子,恐怕……”
章司马客气地问道:“荆兄难道有什么线索?”
荆纲摇摇头:“线索没?有,不过据下官看,不至于是‘狐仙’吧?多半还是人在弄鬼。这个案子拖不得,多拖一天?,‘狐仙’之说就流传一日?。愚夫愚妇不能明辨,最后案子破了,这类传言也弥漫四野,以后无论?什么事都推给‘狐仙’那还得了?哪怕真的是,也不能认。一认,风气就坏了。”
这是实话。此?事章司马又何尝不知呢?他也怀疑这个“狐狸精”是人,不但是人,还得是个男人。可是无处下手。无缘无故这么一说,他倒不怕姓方的,就怕知府这儿也过不了关。他今天?就来商议这件事的,想再多要几个人手,加大排查的力度。
果然,祝缨道:“此?言有理。”
章司马忙说:“下官亦如此?想。正在查,已有些眉目了。”
荆纲笑笑,道:“等到案情明朗的时候,必令人大开眼界。下官来请教时,还望司马不吝赐教。”
章司马不动声色,道:“好说,好说。”
荆纲走?后,章司马就管祝缨再借人,祝缨道:“还要人?”
章司马板着脸,说:“下官疑这女子房中藏有奸夫!她?不在外面用饭,在房内用饭时饭量大涨,她?母亲与她?同住时饭量又正常,只是变得焦躁不安。如果房里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