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往外招了。
那位“夫人”是田罴带着上任伺候起居的一个年?轻的妾。田罴家?里本来有几个仆人,但是他女儿生得太多了,七份嫁妆陪着出去,田产、仆人快陪送完了。终于生出来这个儿子还没?成亲,还得给儿子谋一份家?产,这才要?赴任。随行是带了仨个仆人的,一个姚春是个心腹,一个车夫、一个老苍头。
赴任,得有个女人伺候着,就?又纳了个妾。妾既年?轻,让她甘心忠于一个没?有任何长处的半老头子实在是为难人。
路上,田罴病倒,姚春起了歹念,谋害了车夫和老苍头。这个妾就?与姚春合谋,愿意助他遮掩。两人于途中再雇人,伺候两人以“田罴夫妇”的名义赴任。
姚春是心腹仆人,早就?知道田罴的许多事,一些简单的事务都是他在为田罴处理。所以公文、往来书信他都懂得,那个妾则扣下?了田罴的私印,两人各执一项把柄。妾又为姚春生了个儿子,两人算是捆死了。准备如果一切顺利,任期满了要?回?京时就?由姚春诈死,妾抱着孩子回?家?,将自己的儿子养作田罴之子,日后孩子就?有荫职了。
田罴是主官,连每年?往京城核对一年?的政绩之类,都可以使副职前往。他们?又往田家?送了一些家?用不多不少,正好稳住田家?,造成了田罴仍然还在职的假象。家?中拿到了钱,不疑有它,还当田罴活着呢。
姚春则趁机大发其财,倒转府库财物,为的是有朝一日可以改头换面,换一身份,亦不失做一富家?翁。
以上,皆是祝缨等人在骆晟尚未抵达前就?审理完了的,现在不过是在骆晟面前再背一遍词。
实在
驸马头回办案, 这个挺实在?的年轻人一开始还带着些诚惶诚恐和小兴奋。他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要太飘,不要给别人一种轻狂之感。
他坐在?那里, 对着下面跪着的姚春等犯人, 一句一句地?问着他事先想好的问题。这些都是?他离京前就琢磨的,要如何查、如何审, 怎么问出真相好给陛下一个交待。最开始的时?候当然要问些简单问题, 好让犯人放松戒心, 一点一点地?深入问题。
骆晟想了几种情况,犯人畏于国法威严都招了,他该如何办;犯人死不开口, 他又要如何办;犯人奸诈狡猾,他要如何与之斗智斗勇。
审讯姚春, 不能说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姚春招得确实痛快,是?设想中?最顺利的一种情况。
不久以后, 一问一答间,他却渐渐生出一股枯燥无味之感。
这就是?断案?这就是?审案?
这都什么鬼啊?!
这个姚春也太配合了!
开始还有姚春的“故事”吊着,好奇心作用下他还能听下去,到最后一股难言的尴尬慢慢从心底涌了上来, 终于变成了一种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