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人:你们不听话?,小祝就要露馅了。说多了、听多了人就疲了,还?得跟他们讲得明白。
花姐最后下了狠心:不行我?就教他们识字!识字,读书,才能很好的听懂道?理。小祝的日子还?有那么的长,怎么能总让父母懵懂呢?
祝缨这?个罪魁祸首却又是一夜黑甜。
天蒙蒙亮,祝缨就爬起来准备去大理寺了。
郑熹结婚,照例是有婚假的。大理寺这?一天没有主?官管,大家心情上十分轻松。祝缨也把这?一天的事务向两位少卿汇报。冷云还?打趣她:“哟,爹没来,叔叔我?教导你!”
祝缨等他们俩把今天的事务给了指示,才对?冷云一个白眼?,拿鼻孔看?他。冷云学?着?郑熹的样子指着?祝缨,说:“逆子!”
裴清笑着?直摇头,这?俩人遇到一起就是一对?活宝。
大理寺里打闹了几天,好像谁都没有意识到,他们这?样已然磨合好了、所有人都还?算能够接受的美好生活并不是可以长久的。
郑熹有婚假就认真地休,在家陪新妇、陪新妇回娘家、带新妇去拜访自家长辈。大理寺里却是一切如旧,新一年的炭又堆好了,今年比旧年还?要充足一点。因为管事的祝缨家里换了大房子、又添了人口,需要的炭也更多一点,所有人的柴炭也都跟着?增加了,大理寺自己储存的柴炭总量也跟着?多了不少。
邵书新家的货栈又多赚了大理寺一笔。
等到郑熹回来,众人也不过是再道?一回喜而已。郑熹除了脸上多挂一点点笑,其余一如往昔,到了十一月的时候,那一点点笑也不多了,完全是以前的样子了。
朝廷此?时也终于把新的京兆尹给定了下来太常寺卿给调去了当京兆尹。
这?个结果不好也不坏,仅比没有京兆尹好上那么一点。这?位仁兄与施鲲是同类,他做太常的时候,杨六郎得空就四处蹓跶散播各种小道?消息也没见他把杨六郎怎么样。跟大理寺做邻居,龚案那么沸沸扬扬的,也不见他过来伸头看?一眼?。
就这?么个人。
祝缨也只能庆幸,小江的度牒算是弄下来了,也算多个保障。因为老穆要从花街上搬走了,照看?小江的人少了一个。她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她那赁的旧房子还?没到期暂借给了老穆住。老穆说自己年轻时身上有伤,现在临河住了湿气大,总是酸痛,想搬个舒服点的地方,但是房子一时没有找到。祝缨手头缓过来了,也就不把那房子转租了,先让老穆住着?,不收他房租。
但是心里还?是忧愁的。
老马老穆为什么收手呢?京城□□不好混。现在都要出?山了,又是为什么呢?
她现在还?是安全的,但是……风气不一样了。
祝缨回家的时候,顺路捎了一包热热的糖饼。进了家门,自己先叼了一个,热乎乎的,猪油白糖馅儿,香甜!往曹昌嘴里塞了一个,她抱着?剩下的进了二?门。西厢里已点上了灯,张仙姑和祝大在写字,一手的墨!
两人是见着?读书写字就头大的人,但是经花姐劝说,也觉得“是得多认两个字,不然听不懂斯文话?,自己说话?叫人笑话?,也容易被人骗”,又因没有别的有意思的事做,天又冷,也不大方便出?去玩,都下了决心要学?习。
可惜两人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年纪又大了,进展十分缓慢。
张仙姑因此?很不好意思,觉得用个石板石笔就行了,学?这?么差就别浪费笔墨纸张了。祝缨道?:“那我?挣这?么些钱是为的什么呢?”
他们才开始用纸笔。
但是字是真的丑,学?得是真的慢。亏得花姐有耐心,一天教几个字,不会就重头再来。连杜大姐都跟着?学?了几个字。花姐并不拿什么经史子集的教材,也不拿幼童启蒙的那些书籍。她先拣记账用的字教几个,再拣自己的药材名称之类教几个字,准备下面的课程教些生活中的用具的名称,都是实用或者是有实物的,更容易学?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