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祝缨说话,另外两人恨不能插上翅膀嗖了。王云鹤道?:“你们?还?要?去部里?”
两人忙说:“大人明鉴。”
“那就快些去吧,狱丞而已,对他们?可不是件大事,不会单等你们?的。”
两人如同蒙了赦一般,急急离去。
祝缨道?:“这?走得也太急了些,好像已经?糊名誊抄了一样。”
“又没有糊名誊抄,你还?留下来作甚?”
“跟您学点道?理?呀!”
“他们?可不想学我,”王云鹤道?,又有些傲然有些黯淡,“也学不来。”
直到?卷子都封存好了,王云鹤看着箱子被当?好,把祝缨带到?书房,才说:“寒士就不是士了吗?你有士心,有士行,这?很好。然而年轻,还?要?更加扎实一点。学识也不够!”
王云鹤很少对祝缨这?么不客气,祝缨差点闯祸,老实得像只打碎了瓷器的猫。王云鹤道?:“利不百不变法,可不是说说而已!你的经?史都读到?哪里去了?!年轻人总以为?是老头子胆怯,却不知道?历来变法就没有不死人的!祭旗的都是最出挑的,是不是觉得很荣耀?成的才是荣耀,不成的都是乱政!数数哪朝哪代没有乱政!”
祝缨更加老实了。
王云鹤又说:“你应该很明白的呀!豪门巨富更能延请名师,能心无旁骛的读书,至于家学渊源者不可胜数!现有的,你们?郑大理?,不比别人高明十倍?
他们?本来就容易学得更好。女子更是如此。万贯之家,有百贯给子女读书,百贯之家就只会把百贯给儿子读书。也有疼爱女儿的人家,少,考之一县一府一国,却总是如此的。就这?一次,糊不糊名,誊抄不誊抄,结果不会有改变。
麻烦不在这?一次考试,在以后。你一时冲动,寒士们?看到?了会振奋会幻想,然后呢?你知道?礼部与吏部怎么做的?中?间多少关?节?不思忖周全了就突发奇想吗?这?不是持国该有的心!!你也为?官多年,难道?不知道?,即使陛下也不能这?样!你自满自得自以为?是!”
“是!”
王云鹤见她态度很好,骂也骂过了,转了脸色道?:“来,我来告诉你这?个朝廷,告诉你怎么读史。”
王云鹤是府尹,却不是寻常地方官,他是京兆,可谓“半个宰相”,眼光甚至高于现在的郑熹。经?他一说,自然不同。
事实上,他刚才已经?说了点重点。
祝缨默默听了半天兴废更替,说:“所以,皇帝也是一个职位,对么?”
“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