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蹲完了,也没有证据显示他藏匿了其他赃物,不用拖回来加判两年?。那还有啥好看的?
裴清不赞同地说:“即便如此,也不该就随手丢弃了,万一有冤情呢?”
祝缨道:“那也坐完牢了。我想先?把那些还在服刑的、流放的、在押要报刑部复核处死的先?拣出来。我手上就一口?吃的,只能?给一个人吃,眼前有两个人,我还是先?拣那快要饿死的给吧。不是另一个不重要,是我就只有这么一口?。”
裴清的情绪平复了一点,道:“接着干。”
他不走了!
祝缨也不怕他,在老家的时候,两位跳大神的同行一左一右想抓她的把柄,她还不是从容地把个桃子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变没了?那天她可是哄了李财主?一贯钱,又多吃到?了个挺好吃的桃儿呢!
眼下这才哪到?哪儿啊!
她下手很快,刷刷地分完,发现评事们?果然审的都不是什么大案了。大案,得他们?出差到?外?地的时候,撞运气才能?撞上呢。现在一群被拘在大理寺的评事们?,都只能?审些“鸡零狗碎”。
说是“鸡零狗碎”,其实也不小了。真正?的小案子都是在乡间?地头或者县衙之?类的地方,全是鸡毛蒜皮,有人犯了罪,照着律令严格来判也就是当场打几板子打完开释。
祝缨手眼不停,左评事案卷,每天也就干个jsg十来份,分完了类,祝缨发现自己也就把案情大致给看完了!凡有赃物的、有物证的、各人有整齐画押的,看起来没太大问题,这也就算复审过了!
不然呢?
饶是如此,她还是挑出了其中一份看起来奇怪的,就是画押的时候笔迹不对。画押,一般几种,识字的人有自己的花押,不识字的,就画个圈或是线,又或者是以?墨线记下此人手指形状、长度之?类。
这个案子,案犯明明是个书?生,居然不是签的花押而?是画了个指模。从文字上看,罪行与刑罚相适,描述也很清楚,怎么做的、材料来源在哪儿,样样合得上,没有任何的问题。犯的是私自铸钱的罪,要流放三千里,这也与书?生的身份不太合。
倒不是说读书?人不会干这种事,而?是读书?人一般不会亲自干这个事儿,什么私铸之?类,通常会找别人主?持,要么是什么亲戚,要么是什么仆人,这就很可疑了。留着个读书?人考个功名不好么?
要么案子有隐情,要么“书?生”身份为假,或者“书?生”名不符实。祝缨提笔写了自己的疑问,预备等会儿专门?再捋一下这个案子。
裴清瞳孔一缩:“这份拿来,再行勘验!”
祝缨把每一份都做了个自己懂的标记,把这一份抽出来给了裴清,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
裴清问道:“你看我做甚?”
祝缨两手一摊:“干完了啊。”
裴清一怔:“这就完了?”
祝缨道:“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