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秋有一场哭戏。
这个哭,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哭出来,他必须要演出难过和悲伤,但不能流下眼泪,要的是无泪的撕心裂肺。
陈杭昇跟他说完,他思考了下,便走到旁边思考怎么演。
五分钟后,他走回来,点头示意可以开始。
陈杭昇说:你不用太有压力,一遍不行就多来几遍。
陈杭昇对晏时秋非常满意。
开机到现在,一个多星期的拍摄,除了几场特别重要必须要慎重又慎重的戏,其他戏晏时秋基本都是两三遍就过,又省心又省钱。
而且还带动了其他同组演员的上进心,大家拍摄的时候都拼尽全力,生怕不小心就被一个新人比下去。
晏时秋笑了下,好。
各部门准备,场记打板,A
从皇宫出来,失魂落魄地回到府邸,楚玥轩让下人拿了酒,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烛光摇曳,他的半边身体隐在黑暗里,手里捏着一只白玉杯。
楚玥轩的表情空茫一片,眼睛映不进去半点光,黑沉沉的,只是麻木的、机械的一杯又一杯地喝酒。
喝到后面,他丢开杯子,直接拿起酒壶对着壶口喝。他仰着头,脖颈修长,半边脸落在烛光下,眼睛红了一圈。
喝完一壶酒,他抱着酒壶,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声音先是很轻,后来逐渐大声,笑声嘶哑,喉咙压着哽咽。
这里的笑,不是陈杭昇要求的,剧本上更没有写,是晏时秋自己的发挥,陈杭昇没有喊停,反而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他示意3号、5号机位推进,拍近景。
晏时秋虽然在笑,眼神却是在哭,那是一种极为浓郁的悲,没有眼泪,只是红了眼眶,却让观看的人,都情不自禁跟着入了戏,感受到了那份哀伤。
季昀年独自站在角落,静静注视着不远处被好几个摄像机包围的晏时秋,夜色一样深的眼睛,亮起了几点星光。这场戏晏时秋演得特别好,出乎陈杭昇意料的好,他原本以为要至少重拍三次,结果没想到一次就过了。
他直接拿着喇叭,夸了晏时秋。
晏时秋缓了好一会儿,才将完全入戏的情绪压下去,给陈杭昇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
现在已经是凌晨,后面晏时秋没戏了,但他不太想动,就继续在原地坐着,脚尖踢踏点着地,盯着一个点发呆。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见是季昀年,自然地弯起眉眼,你还没走啊?
嗯,他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留下来看你准备怎么演这场戏。
晏时秋一听,坐在椅子上转了个方向,面向季昀年,好奇问:觉得怎么样?
很好。
晏时秋不太满意,没了?
那个笑,加的很恰当,季昀年娓娓说,哭戏不难演,但既要一滴眼泪不流,又要让观众真切的感受到那种悲伤,不容易。
你用笑,用声音,代替了原本的眼泪,将哀伤更加衬托了出来。
他总结:出乎我意料的完美。
彩,彩虹屁?
难以置信地凝视季昀年,晏时秋眼疾手快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下,会疼吗?
季昀年嘴角抽了下,你说呢。
会疼那就不是梦,他又伸手,手背贴上季昀年的额头,另一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对比了下温度,没发烧啊?
季昀年气笑了,拍开他的手,语气凉下来,看来不能夸你。
晏时秋不愿意了,那不行,我喜欢听人夸我,我刚才只是惊讶,毕竟你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夸我,得给我点时间适应啊。
他凑过去一些,朝季昀年开了朵灿烂的太阳花,眼睛亮晶晶的,刚才的彩虹屁特别好听,再来几句?
季昀年盯了他几秒,移开视线,没了。
你是好人。晏时秋认真说。
季昀年冷笑一声,给我发好人卡也没用。
晏时秋叹了口气,撇嘴,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