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邴温故架着牛车往邴家晃悠,竟然撞见同样在村里晃悠的李氏和王氏。

李氏家的二娘子今日回来探亲,李氏才送二娘出村回来,正拉着王氏跟她炫耀自家二娘回来带回来的礼物。

“你不知道,我家二娘带了镇上什么李记糕点,那个糕点你听说过没有,据说在镇上很出名,镇上稍微有钱些的富户就没有不知道她家的?”李氏字字都在炫耀,王氏咋可能听不明白。

“哎呦,是吗?那么贵的糕点我都没有吃过呢,要不你给我拿几块,我尝尝味道,看看好不好吃。”

王氏和李氏这二人皆是村里的碎嘴婆子,她们两个总聚在一起碎嘴这个那个,可不是因为两个人之间关系多好,纯粹的就是因为这两人臭味相投,能嘴碎到一起去,一个比一个恨人好。

李氏撇嘴,“你可真好意思开口,那么贵的糕点,我自己家都舍不得吃呢。”

“那你跟我说什么…”王氏忽然住嘴,停顿数息后才道:“是吗,糕点能有多贵,再贵能有这头牛贵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糕点咋能有牛贵。”李氏说着就听到一阵阵嗒嗒的牛蹄声,转头就看到邴温故架着一两带车厢牛车慢悠悠行驶过来。

李氏一瞬间只觉得天都塌了,她真有那么一瞬间就似疯了一样,满脸满眼都是癫狂之态。

“邴家大郎!”李氏疯婆子一样冲向邴温故,可惜她的瘸腿拖累了她,并不能给她从前那样伶俐的步伐,反而因为她的步伐迈的太大,一下子扑倒在地。

李氏爬了几下才爬起来,她那条因为没有医治而瘸了腿,此时被抻了一下,疼的厉害,“你,你不是欠债跑路了吗?怎么还了牛车?不对,你肯定买不起牛车,你家有还债又盖房子的,你还很南家那个小哥儿买那么贵的嫁衣,还办了那么风光的婚礼,你家不该再有银子了,都该造害光了才是。”

邴温故本不想搭理李氏,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在李氏的腿上,便想起这人曾经对他夫郎的那些恶意中伤,嘴角便泛上一丝冷笑。

“这是我新买的牛车,不贵,才6贯八百文,李家阿婆帮我看看怎么样?”邴温故道。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牛车一定是你租的,一定是这样!”李氏不断强调,仿佛这样就能把这件事情变成真的。

王氏忽而噗嗤一声笑了,“咋的,你钻人家邴大郎床底下了,还知道人家说话真的假的。”

王氏嘲讽地看着李氏,“这里有个人刚刚还跟我显摆她家小娘子从镇上买回来的糕点呢。一包破糕点罢了,能有人家一头牛值钱。咱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年轻后生不要,非要嫁给那糟老头子。结果卖身银子,还没有人邴大郎一件嫁衣多。”

“闭嘴,你给我闭嘴!”李氏要疯,她扑上去打王氏,王氏更不是什么善茬子,直接跟李氏打在一块。

这两个人一个瘸腿,一个残了条胳膊,倒是打的有来有回。

邴温故眼神冰冷地扫过两人,他可没兴趣跟这两人在这里磨叽,离家这么久他早就想念他的小夫郎了。

邴温故催促牛车继续慢慢前行。

村里并非只有李氏和王氏二人,还有其他村人在。

村人看着牛车走过的路,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印。

“邴家大郎不是说去府城买书去了吗?这得买多少书才能留下这么深的车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