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倒数第二个预约是她,漂亮的护士姐姐引她入内。
推开门,男人正低头认真写东西,一抬眼,平静如水的眼眸晃过一丝光亮,视线缓慢扫过她的全身。
小人穿着浅灰色的衬衣百褶裙,胸前坠着硕大的红色蝴蝶结,换了副淡紫色的美瞳,妆容清新,小小的麻花辫垂在两侧,活脱脱的学生打扮。
他嗓音沉静,“来了。”
一段时间没见他,贺玥乍一看还有些陌生,可多看几眼,脑中便浮现他压在自己身上时,那灼烫似火的眼眸,恨不得将她一口吃下去。
她熟门熟路的绕到牙科专用椅上,径直躺下。
男人转过身,低头看她,淡声:“你迟到了一星期。”
贺玥一愣,随口道:“记这么清楚,你掰着指头数的吗?”
陈安楠抿了抿唇,“恩。”
他承认的爽快,反倒让小人脸一红,羞涩的不知该接什么话好。
男人戴上口罩,按开她头顶的照明灯,一股白炽的光线射过来,她只能透过亮光隐约看见他的眼睛。
他低声,“现在开始,第二次治疗。”
贺玥是个很吃痛的人,但男人手法很轻,不管使用什么治疗工具,都似羽毛般轻抚过她的牙齿,痒痒麻麻,另类的酥意。
治疗其实不需要花很多时间,没多会儿,他停下动作,取了瓶柠檬味的漱口水给她。
“你喜欢的。”
小丫头顺手接过,不免困惑,“你怎么知道?”
他回身指了指她书包上的柠檬吊坠,回答她:“我视力很好。”
贺玥咬了咬唇,这男人,心还挺细。
漱过口后,口腔里微苦的药水味还有些许残留,她不喜的皱起眉,又漱了几次才算完。
男人正在整理治疗器具,她抬头,看着男人颀长的身影发呆。
她想,兴师问罪的方式她用过了,可这男人品行不正,压根刀枪不入。
如此一来,她只能尝试其他的方式,比如.....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以真善美来感化他那颗阴暗的内心。
于是,犹豫几秒后,她突然开口,“陈安楠。”
男人呼吸顿住,低“恩”了声。
“你能不能......不要缠着仙女姐姐了?”
陈安楠沉默了瞬,低眸看她,淡声道:“我跟罗浅从小就认识,这么多年的感情,早已胜过亲人。所以,她需要的时候,我一定会在,这是一种习惯,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懂吗?”
贺玥激动起来,据理力争,“可她现在有阳哥哥了,他们浓情蜜意,爱的深沉,如果这时候你厚脸皮的强插进来....”
她移开视线,小声道:“老实说,有些多余。”
陈安楠微愣,看着低垂的小脑袋,纤长的睫毛颤成小雨刷,他咧嘴笑了下。
自己是在被一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教做人吗?
他只当是孩子脾性,没再接她的话,转身坐回桌前,认真写东西。
“喂。”
她不依不饶的戳他的背,“你不要以为逃避,罪恶就不会找上你。”
男人纹丝未动,贺玥心急的多戳了几下,平整的白大褂上映着星点凹痕。
她絮絮叨叨的说:“佛曰,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亏你还假惺惺的带着佛串,佛学的精髓一点都没拿捏住...”
陈安楠没出声,眉眼含笑,背上被小人锲而不舍的戳弄,可那软绵绵的力道燃起怪异的触感,一下一下,跟小动物撒娇挠人似的。
贺玥见他不答应,气闷的鼓起脸,“佛还说,善恶终有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若是没报,皆时间未到,觉醒成佛,执迷成魔....”
男人还是不说话,贺玥急了,刚要伸手继续戳,却被突然转身的男人一把控住。
她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脸忽地凑近,近在咫尺的距离。
“你.....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