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6 / 6)

这么一说,如一盆冰块刷的倒了下来,又焉又冷又沉重。她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前世传说中的八阿哥的府邸,那个郭络罗氏,传说中她杀小妾就如宰鸡仔一般,手法娴熟狠辣,连八爷都得退避三分不得阻挠。虽然她现在所处的环境不是八爷后院,她上头的女主子是素有贤明的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可万一呢?虽然历史的大方向有着它固定的轨迹,可小方向上却存在着不定的变数,万一哪天四福晋要置她于死地,要化身郭络罗氏要随心所欲一回了,拎着她要不管不顾的将她乱棍打死,那她该怎么办?不反抗就要横尸当场,反抗或许她也能逃得一命,可逃脱后呢?逃得了这阿哥所,她逃得了皇宫?一排排的御林军是干喘气的?即便她再牛x,可正所谓蚁多咬死象,架不住人多啊,就算她拼了性命逃出了宫,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与她作对的是整个大清王朝,她能杀得了一个,十个,百个前来捉拿她的人,却能杀的了千千万万整个大清朝的人?难道要远渡重洋?本就身处异世孤苦无依,难不成还要远离故土,背井离乡的去蛮夷的地方听些鸟语?

张子清再一次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这不是法治社会的二十一世纪,更不是拳头硬就是硬道理的末世,这是个一直以来只以书面形式存在于她脑海中的封建王朝,这是个她未曾身临其境的陌生年代,这里的等级尊卑观念森严,这里的生存法则是权利为尊,这里的人生来就有高低贵贱之分,他们崇尚的是天命神授,皇室的尊严不可侵犯。而她,却只是这个王朝上不得台面的妾,只要权利高过她的人,就有能耐对她喊打喊杀。

身如浮萍随水流,命比蝼蚁贱三分,这就是她如今的真实写照。

见他们主子渐渐陷入了沉思,而面上似有所松动,翠枝和小曲子就悄悄退了出来,窝在墙根底下揉着肚皮依旧菜色满面。

翠枝苦着脸:“小曲子,你说咱主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小曲子也有气无力的叹着:“难说。以往我还认为是咱主子大智若愚,欲以韬光养晦厚积而薄发,可如今瞧来……似乎主子从未有过那个念头。”

翠枝将话在喉咙里绕了好几个圈,终是忍不住道:“其实主子以往不是这样的,主子虽人单纯了些却也是巴望着爷的宠的,往往掏空了心思想要博得爷的欢心,哪里像现在……你说,是不是主子自那事后,就开始心灰意冷了?我总觉得主子自那次小产后,就开始对爷不冷不热,可有可无了起来。从前主子恨不得一日十遍的向奴婢打听爷的事,可如今瞧着,主子似乎当没爷这个人似的,就连咱们主动提起爷,小曲子你有没有发现,主子的面上似乎都有些不耐?”

小曲子看了她一眼:“你当我眼是瞎的,看不出主子待爷的冷淡?要不现在我急什么?”

翠枝急恼的跺跺脚:“那你还不快想办法让主子回心转意,光急有什么用?”

小曲子沉默了,半晌给了个勉强的笑:“或许主子自有主张吧。”

闻言,翠枝也沉默了下来,倚靠在墙根望着紫禁城瑰丽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