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对衍圣真君,十分不屑。”
焦愁将搓洗好的玉簪放在灵灯下照了照,无所谓道:“他有什么值得我敬重的?有些人啊,名气大不一定有真才实学,修为也高不一定能胜券在握。”
“想当年,他是众星捧月的天一门主,我是对修真界一知半解的小屁孩。他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处心积虑布下天罗地网,我稀里糊涂始终被蒙在鼓里。他权势滔天人人敬仰,我无依无靠声名狼藉。在那样一面倒的情况下,他都斗不过我,何况现在?”
箫戎特别想问,在那样一面倒的情况下,你是怎么赢的。
又怕提起他的伤心事,只好作罢。
焦愁何等聪明,扫一眼就知道箫戎在想什么。
“萧兄啊,你知道为何每任天一门主都不婚不嗣孤独终老吗?”
箫戎道:“好像是因为命犯天煞。”
这件事在修真界并不算秘密,天一门主这样响当当的人物,不婚不嗣当然会引起好奇。又有精通卜卦的修士到处宣扬,慢慢就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
焦愁补充道:“命犯天煞,情缘浅薄,都是报应。”
报应?造了什么孽才会得到这种报应?
好在焦愁也没打算卖关子,很快就揭晓谜底,“天一门有一种禁术,可以提高新生儿的修炼天赋。天一门主不是不婚,而是妻子都命短,不能有名分,也不能让外人知道。天一门主不是不嗣,而是每胎必为双生子,一为天骄,一为天残。”
箫戎立刻意识到,“他们用了邪术。”
焦愁冷笑道:“怀胎七月,剖腹取出两个孩子,施展秘法邪术。一个孩子独得两人天赋,一个孩子筋脉尽毁成为废物。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站在阳光下,另一个却连名字也不配拥有。”
焦愁道:“有伤天和。”
“他们何尝不知有伤天和,但为了得到有天赋的继承人,还是延续了千年。”
“卫天衍其实是他师父的亲生儿子,只是父子不能相认,只能交给亲戚抚养。他也有一个双胞胎兄弟,两人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命运却云泥之别。在我出现前,他甚至没有一个能叫出口的名字,于是我给他起了一个,我叫他……天圣。”
卫天衍,卫天圣,衍圣真君。
箫戎忽然意识到,焦愁自始至终,从未将衍圣真君与卫天衍相提并论。
果然,就听焦愁低声道:“衍圣真君,一半是我的仇人,一半是我的挚友。”
难怪他骂人只骂卫天衍,从不说衍圣真君如何如何。
焦愁又将白玉簪放入水中,无限遗憾道:“怪我年少轻狂,不晓得人心险恶,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一心替他鸣不平。我给他取了这个名字,却间接害了他的命,我……愧对天圣……”
箫戎:“……”
寒山剑仙的胸口又堵住了。
焦愁道:“天一门用邪术逆天改命,牺牲一个孩子成就另一个孩子,用了千年也没出问题,偏偏卫天衍这一代……”他叹了口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说得太对了!”
“天圣实在太好了,除了投胎运气不好,哪里都好。”
“聪慧悟性远胜卫天衍,心胸开阔比我强一百倍。那样好的一个人,只想平平淡淡与世无争,闲来吟风弄月,梦中观海听涛。奈何,上天不允……”
能被一个聪明人夸聪明,那必然是聪明绝顶了。
还有心胸开阔与世无争,评价真高啊……
箫甜甜面上端方正直,内心酸溜溜地想。
焦愁将雕刻好的玉簪递给箫戎,箫戎接过细瞧。只见通体纯白的玉簪,被雕刻成惊蛰出窍的模样,连花纹都一丝不错。寒山剑仙勾了勾嘴角,心口也不堵了,酸溜溜也变成甜滋滋了。
焦愁撑着下巴看他。
灯下观美人,就连不苟言笑的寒山剑仙,也仿佛平添三分艳色。
——可爱,想调戏!
焦某人笑道:“我和天圣也经常这样,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