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短短开过几个路口,郑淮明的脸色确实明显缓过来几分?,也不似一开始那样紧紧蜷缩。

推进急诊时?,他冷汗淋漓,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去我办公室打?就行?了?。”

夏医生?刚想?拒绝,只听陪着一起来的小姑娘坚定道?:“不可能,要是出?什?么问?题怎么办?必须去急诊!”

“对,主任,还是去急诊比较稳妥……”夏医生?连忙劝说。

郑淮明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目光触及方宜红彤彤的眼眶,还是默认了?她话。

但或许是在工作场合自尊作祟,他怎么都不肯躺在担架床上,由夏医生?搀扶着走进了?大厅,在一个远离诊室的边角位置坐下。

那一块位置也空些,靠近急救通道?,深夜时?不时?有血肉模糊的人推进来,地上成线的血珠堆叠,大多数病人都不愿坐在这个方向。

夏医生?挂上几袋输液药,郑淮明深陷在铁椅中,身子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紧绷地垂着头。他脸色依旧白得吓人,目光低垂着,即使身边嘈杂声中血腥气不断,依旧波澜不惊。

“为什?么他们不给你做检查?那你来医院做什?么!”方宜已经猜到七八分?,但还是难以压抑内心快要满溢的不满和担忧,低声道?,“你又不是内科,就觉得自己什?么都懂是不是?”

“方宜……”郑淮明实在有些撑不住,轻叹出?一口气,从上至下抓住了?她的手,“我想?睡一下……”

他的掌心满是冷汗,冰凉潮湿,连握紧的力气都没有,只虚虚地搭住。

方宜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见郑淮明已经合上眼,只好闷闷地垂下头。她心里难受得要命,堵在胸口,咽不下去,也无法说出?来。

心疼是真的,看到他难受,她真恨不得替他受着。可每每两个人发生?不愉快,几乎都是以更极端的情况掩盖,没有哪一次他们真能平心静气地谈一谈。

上一次郑淮明追到渝市,以一场情动?粉饰,这一次如是。

她承认自己爱他,会心软,更会心疼,可那些郁结的东西从未消散,只能以更深、更沉重的方式压在心底。

唯有念着终有一日的离开,方宜才能暂时?喘出?一口气,好像那才是尘雾濛濛中唯一的出?口,不然她感觉自己简直快要被活活憋死……

过了?一会儿,一名更年长的男医生?赶来,胸口的名牌上挂着副主任的字样。他简单地询问?了?病史,查看正在挂的输液袋。

郑淮明轻声对她说:“我有点冷,帮我去护士站借一条毯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