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存在的痕迹 ;b .269;9436;(2 / 3)

了一下内心的想法,可一夜未眠使得她的脑子里是一团草浆,脑神经疲惫而亢奋地跳动着,除了知道自己很困但睡不着想骂人,其他什么也想不出来。

女女泄气地睁开眼,刚好对上少年躺尸般安详的面容,他的噩梦好像已经结束了,五官又变得平和而舒整,呼吸绵长均匀。如果忽略他脖子上溢出的鲜血,场面相当宁静祥和。女女忽然又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只有她睡不着?为什么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能睡得这么香?他就这么相信她?

她懊恼到想不管不顾地把刀压下去,想到他从睡梦中惊醒时会浮现的惊慌失措不可置信的表情,又感到一丝好笑,不知不觉间,那股无名火也消了下去。女女摸摸他的喉骨,轻声说:“先存在你这里。”

她转身出了屋。在她的脚步声彻底远离后,沉睡的少年才缓缓睁开了双眼,眼底还藏着一抹难以抑制的惊恐,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尚未凝固的伤口又崩裂开来,鲜血缕缕渗出,为这片灰暗的晨光增添了一抹艳色。

这个辰光,部落里还是一片寂静,安眠的鼾声此起彼伏。女女去河边洗漱,清澈的水面倒映出她的面容。女女不自觉地盯着水中人的双眸,那双眼睛大而圆,瞳仁是纯粹的黑,眼尾上翘;而王瑾瑜的瞳仁却是琥珀色的,情绪变化时瞳孔的缩放就会特别明显,眼尾微微下垂。女女左看右看,也没看出阿母说的相似之处,更想不通她最后说的“异族人”是什么意思。

女女洗漱完毕,去到广场。阿母的效率很高,昨日搭设的祭礼和篝火皆已拆除,地面被仔细清理过,空气中的血腥味也随着夜风散去。倘若不是她亲历了整件事,恐怕都不会想到,就在这里,就在昨夜,曾有人挣扎着死去。

所有的痕迹都被清除,部落又变得和平而安宁,人们陷入甜美安稳的梦乡,太阳会照旧升起,部落不会为了谁而停下脚步。

只有竹母,只有竹母没了,再也没有人为了等她一人而在大夏天待在那个热烘烘的屋子里,只为让她吃上一碗软乎乎的粥。

女女的喉咙里像被塞了一块粗糙的石头,磨得她生疼。她在庖厨前站了一会儿,终究抬腿走了进去。她的脚步沉重而迟滞,在这个寂静的早晨显得格外突兀,巨鼎后一阵窸窸窣窣,女女警惕地望过去,一个灰头土脸的男孩钻了出来,是小山。

他漂亮的脸蛋此时沾满了灰尘,发髻也散乱地披下来,眼睛和鼻头都红扑扑的,见到她来,还懵懵地吸溜了一下鼻涕。

“女女……”

“小山,你怎么在这?”女女没心情纠正他的称呼。看他这副样子,像是和人打架没打过,偷偷躲起来哭鼻子了。

小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转过脸去,胡乱把头发扎好,掀起衣摆擦了擦脸,又擦了擦鼻涕,鼻音浓重地说:“我来找这个。”他举起背在身后的手,躺在手心里的是一节比小臂长的竹棍,上钻几个小孔。女女认出来,这是萧,部落里的懒汉闲着没事做的玩意儿,据说吹起来曲调动听,不过女女感觉也就那样,一顿乱吹,然后留下自己的口水,又臭又脏。她无聊地想,就是不知道这一棍子下去能打死几只兔子。

小山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正视起了这管竹萧:“这是竹母做的。”

“竹母做的?我怎么不知道她喜欢这个?”

小山摇头:“不是她喜欢,是我前些日子看到有人吹箫,就和竹母说了一回,她以为我喜欢,说自己正好没事,就要帮我制一管玩。”说着,他的眼眶又开始发红,“她们把竹母的屋子和里面的东西都收走了,我就来这里找找看,原来是滚到鼎下面去了……女女,她们为什么要拿竹母的东西?”

“那不是竹母的东西,是部落的财产,是部落暂时给竹母使用的。竹母……竹母没了,当然要收回去,给下一个人用。”

“她们连竹母的衣服都拿走了……我,我以为总有些东西是属于我们自己的。”

“人死了,什么都带不走。”

“那要怎么证明她来过呢?”

女女沉默了一会儿,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