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进了柴房。
刚一进屋,关好柴房门,凤娘就轻声说道:“跪着吧。”
季离心中是不愿的。
但他也不想多生事端,只想着养父离去要走水路,便得出城,再坐船。
也就是说,最少还要忍过一两个时辰。
无奈,便在柴堆边跪下。
“最后问一次,你叫什么名字?”说话间,凤娘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短鞭。
谁知等了三息,没听到回应。
啪!
一鞭。
凤娘收手,看向季离。
却见他肩上受了鞭子,仅微微蹙着眉,眼神依旧明澈。
啪!
两鞭。
季离还是皱眉看她,一声不吭,便是连痛呼,都没听到。
“受不住,就说话。”
凤娘不是头一回执鞭。
许多新进雏稚,仅受上一鞭,就登时哭天喊地,再捱不住。
但性子如此执拗的,她还真是头一回见。
啪!
三鞭。
凤娘眼中,季离仍是默默受着,跪的稳当,更不曾躲闪。
于是,凤娘执鞭,绕到了季离身后。
无论往后是清倌人还是红倌人,前身留疤,总是不好。
啪!
这第四鞭,便抽在了背上。
…………
又过了一炷香,凤娘才拉开柴房门。
“你……就跪着吧。”
冲房里说完这句,她便跨出门口,反手又关好了门。
从凤娘的神色,多少能瞧出些惊诧来。
只因她共计执鞭三十六下,那雏稚却是始终咬牙忍着,楞没开一次口。
如此再打下去,实在是怕打坏了身子,只好想着先让她跪一夜,明日再说。
而她却不知道,柴房内,捱了三十六鞭的季离,其实一点儿也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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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天都。
天都盛景,如世人所愿。
八月,初晨的三十六长街,还弥散着淡淡的雾。
新阳还没升起,街上小贩的吆喝编的有趣,听着都挺顺耳,许多铺子还没启板,车水马龙已是接连进出城门。
乾人素来尚武,而就这十几年间,也不知是哪道南风吹得盛,将南方的风雅文墨与骚情书意泼满了天都。
故而天都的红楼是连起一家又一家,直到整条街都被莺燕占据,因此便得名花街。
放眼整条街,满满当当数十所红楼,却是只有一家独大,名声最响。
青仙楼,便是这享誉世间的风雅地。
整条花街,要数青仙楼开门最早,却也还没到时辰。
一楼大厅的数十张圆桌圆凳都还未摆正,戏台上的幕帘也半掩着,几名小厮紧忙乎着打扫,却只敢低着头干活儿,谁也不敢抬头望。
只因二楼这一整圈儿的二十四间房,每一间,门口都站着一位仙女儿一般的姑娘。
这便是青仙楼的二十四神女。
而这二十四位神女,其中有十二位的门口挂着红色木牌,十二位的门口则悬着蓝色木牌。
木牌上,写着她们的名字。
蓝色木牌,代表着清倌人,只谈艺,不问风尘。
红色木牌,则代表了红倌人,立于烟柳,身艺双绝。
她们此时都等在各自的房门口,稍稍垂首,目光瞧着鞋面。
登,登,登。
楼梯上传来声响,一位端庄秀丽的盛装女子,正缓踏在台阶上,步伐轻盈,步履均匀。
不过女子的年纪却有些让人看不准。
虽说她肌肤胜雪,却绝不是桃李年华,春黛之下的双目似有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这女子,便是青仙楼一龙一凤中的聋娘。
青仙楼一龙一凤,曾艳冠天都群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