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庙祝养的那个孤儿?,整天板着一张脸,八竿子打不出一个闷屁,小小年纪便跟那个庙祝一样,生了?一副古板的性子。

薛野瞪了?徐白一眼,企图把?他吓走。但徐白显然没?有?被?薛野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薛野,既不离开也不靠近,就像是一尊默然的雕像,无悲无喜地旁观着薛野在泥地里挣扎。

“晦气。”薛野暗骂了?一声。他见?吓不到徐白,便也不再理会徐白,自顾自地爬了?起来,开始一瘸一拐地往家走去。

这时,原本似乎已经入定了?一般的徐白动了?。

徐白看着薛野独自往家赶去,竟也鬼使神差地迈开了?步子,默默跟在了?薛野的后面。徐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薛野,也不明?白自己跟着薛野是想看见?什么。他无数次地劝自己别跟着薛野了?,但就是忍不住一步接一步地跟了?上去。

薛野察觉到了?徐白的存在,但薛野什么都没?有?说,毕竟他家住哪里又不是什么秘密,在村里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能知道?,薛野就算此刻拦住徐白也没?什么用。

徐白栖身的庙坐落在村头,而薛野的家则在村尾。不算宽敞的一间?房,薛野和他的外祖母住在这里。薛野的外祖母年纪大了?,做不了?农活,两个人?就只能靠着他娘一般做着那些营生一边每个月省吃俭用,好不容易寄回来的那几个子儿?过活。

不光彩。但活着已是万幸,属实没?资格挑剔。

薛野带着一身血和泥回到家的时候,他的外祖母正在门口纳鞋底。家里的油灯没?多少油了?,得省着点用,晚上干不了?活,只能趁着天光正好赶紧多做上一点活计,要是紧赶慢赶,说不定能赶在天气转凉之前完工,让薛野可以垫在鞋里,保保暖。

这边外祖母刚刚缝完了?一排针脚,刚想抬眼想看看日头,便恰好看见?薛野一瘸一拐地走了?回来,可是心疼坏了?。她支撑着不利索的腿脚,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加快脚步走到了?薛野的森*晚*整*理面前,而后伸出颤颤巍巍的双手,拼命拍薛野衣服上的尘土。

外祖母一边拍,一边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薛野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惹自己的外祖母担心,他脖子一梗,硬着头皮说道?:“没?有?,我是摔的。”

这简直是睁眼说瞎话了?,薛野身上的上一看就是人?为的。

外祖母就算是三岁小孩也万万不可能被?这并不高明?的谎话给骗到,她怒道?:“摔怎么可能把?嘴角都摔成?这样,你肯定是和人?打架了?,你说,是谁打得你,我找他们去!”

外祖母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她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悍妇。吵起架来能三天三夜不重?样,一张巧嘴能将敌人?的祖宗十八代都关切个遍,只是如今金盆洗手的好多年,牙也掉得差不多了?,说话有?些漏风,看上去便不想当年那么威猛了?。

薛野生怕外祖母真去找人?吵架再气出个好歹来,道?:“真没?有?,不信你问他。”情急之下?,薛野用手指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徐白。

徐白原先看着薛野与外祖母互动,都打算走了?,如今乍然被?薛野推到了?台前,多少有?些不太适应,他愣了?一下?,没?能第一时间?躲开。

而外祖母循着薛野手指的方向转过了?脑袋,一双浑浊的眼睛满是担忧地望向了?徐白。

四目相对之时,徐白不想帮着薛野撒谎,但也不想让这位垂暮的老人?担心,所以他什么话也没?说。

仅仅是一瞬间?,原本还?忧心忡忡的外祖母突然变得眉开眼笑。她道?:“小野也交到朋友了?。”

打架的事情一下?子变得不重?要了?。

她高高兴兴地把?徐白拉进了?门,然后忙不迭地冲回了?自己的房里,在床头掏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自己珍藏了?许久的两颗糖。那糖果是薛野他娘和钱一起寄回乡下?的,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