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阿芜挑眉道:“所?以,我还?应该感谢他吗?”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的?敌意昭然若揭。

话到?这里,便已经?是说死了。

但黎阳没有丝毫的?尴尬,他甚至选择在这个时候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是为了‘栖寒枝’来的?。”

对?于黎阳的?这个目的?,阿芜似乎早有预料,她说道:“你?知道栖寒枝的?来历,也应该知道,我不会给你?。”

“我知道。”黎阳说道。

“所?以我不是奢望您将?栖寒枝给我,我本来是打算想办法偷出来的?。但如今,偷怕是偷不到?了,所?以”说到?这里,黎阳眸中?的?精光一闪,道,“我会自己想办法抢过来的?。”

这本是十分冒犯的?话语,但是直到?听了这话以后,方才一直面色不善的?阿芜才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

她说:“这倒是有几分我儿子的?样子了。”语气里竟莫名地?透出了几分欣慰来。

边说着,阿芜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白?的?瓶子来。

那是个白?玉做成的?净瓶,瓶口被一丛绿色的?灵植给封上了。在阳光下,那净瓶晶莹剔透,十分精美?。这是阿芜的?法器,同时也是黎阳口中?的?“栖寒枝”。盖因阿芜长长带着这白?玉净瓶现身,她的?身份才会被人谣传作是“水月观音”。

只见阿芜把手轻轻地?放在了瓶口那从翠绿的?灵植上,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她意气风发地?看着黎阳说道:“可是阳儿,你?需要知道,便是你?父亲想从我手里抢东西,也尚且需要掂量掂量。”

这便是不打算留手的?意思了。

对?此,黎阳淡定地?回应道:“我知道。”

黎阳这么说的?时候,无数鲜红的?缠丝缚正从他的?袖口,领口,甚至裤管底下钻出来,这些红绳如同有生命力的?蠕虫一般,围绕着黎阳的?身体升腾而起,像是依附着黎阳的?无数触手,看上去无比骇人。

那纠结扭曲的?红线围绕着黎阳扩散开来,连离黎阳最?近的?楚平都禁不住后退了两步。

别说楚平了,连阿芜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故而见识不多的?楚平对?着这密密麻麻的?缠丝缚,不免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饶是见多识广的?阿芜,都不免皱起了眉头,道:“你?竟然把缠丝缚种进了自己的?心脉之中??”

缠丝缚虽是一件十分强力的?法宝,但因为其特殊的?炼制过程而导致缠丝缚此物?自身的?煞气太重。故此,虽然古往今来有无数的?修者试图驾驭它,却最?终都是功败垂成。本来,黎阳也不能免俗,但他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他割开了自己的?心脉,将?一缕缠丝缚放了进去。

自此,缠丝缚便是黎阳,黎阳便是缠丝缚。

到?了此刻,阿芜才终于透露出了几分情真意切的?担忧来,她道:“你?若是不与缠丝缚分开,早晚将?会煞气入体,药石枉然。”

药石枉然?

听见这四个字,楚平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侧过头,看向了立在他身边的?黎阳。

黎阳却如同早就知道了这惨烈的结果一般,表情十分平静。而黎阳身后的?缠丝缚,竟像是有意识一样,猛地?发难,径直朝着阿芜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