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良夜还没来得及说话,左修才从楼上下来了。
“亲家,这些事就交给孩子们吧,”他笑容温和,“结不结婚,还不是孩子说了算。”
“请柬都发出去了,”江爸满面愁容,“这个时候取消,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不碍事不碍事,”左修才摆摆手,笑道,“就当给街头巷尾提供谈资了。”
他身旁抱着龙井的饶听南闻言,唇角勾起一丝浅笑。
这是左家的底气和自信,隐约有向首富方向发展的左修才,并不介意给大家提供些消遣和乐子。
因为除了能嘴上逗逗乐,调侃几句,压根就没人能在实力上刚过左氏这个还尚在整合中仍然在爬坡迈向顶峰的庞然大物。
“儿孙自有儿孙福嘛,”他笑眯眯的,一手抓起一人的胳膊,往院中的葡萄架底下拉,“我们就舒舒服服喝茶,这些事交给她们处理就好,诶,小饶啊,你帮帮良夜。”
饶听南笑着点点头,随后扭头看裴良夜,微微挑眉,“要我联系江法道吗?她应该不至于我的电话都不接。”
“不用,”裴良夜凝视着从江爸那拿过来的纸条,轻轻弹了弹,“我大概知道她在哪了。”
她放下手中的纸条,披了件外套,脚步轻快地往外走。
饶听南看着她的背影,耸耸肩,捡起桌上的纸条。
上面只有四个字。
【跑了,别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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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法道穿着最舒适的T恤和沙滩裤,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小腿,蜷在昏暗而狭小的阁楼。
作为一个钢琴家,她其实很讨厌那些板板正正的西装亦或是礼服,如果不是投资方往往有要求,她恨不得穿睡衣上去弹琴。
她还喜欢狭小又柔软的空间,小时候她就喜欢躲在衣柜里睡觉,一睡可以睡一天。
狭小的空间,会给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后来,裴良夜知道了她这个习惯,将楼上这间闲置小阁楼改了改,硬生生塞进一套舒服又昂贵的沙发,用她喜欢的小零食堆满了剩余的空隙,又开了个遥控天窗,晚上可以看星星。
她和裴良夜闹矛盾的时候,总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气鼓鼓地等人来哄。
“真是好笑,”她想着过去的那些事,喃喃自语,“你以为能逃避一切保护自己的硬壳,也是那个人帮你建的。”
楼下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紧接着是进门,换鞋,脚步声直接往楼上来。
江法道转过身去,背对门。
这是她和裴良夜年轻时在京都租的小房子,后来裴良夜买了下来,只有两个人有钥匙。
阁楼们吱呀一声开了。
她闭上眼,头也不回,烦闷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我给大家添了麻烦,但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滚蛋。”
那人不仅没走,脚步声反而越来越近了。
沙发一陷,身旁多了个人。
“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让你……”江法道愤怒转身,随后话停在了嘴边。
裴良夜眸子里是浓浓的倦意,屈指,轻轻勾了勾她的衣摆。
“忍冬,我一夜没睡。”
随后她的手臂环上了自己的腰。
“我好累,让我抱着睡会。”
“谁不知道你裴良夜是铁打的工作狂啊,熬一天夜对你来说算什么。”江法道嘴硬,眸子却软了,任由裴良夜抱着,与她并肩躺在沙发上。
沙发算是宽敞,却毕竟不是床,两人得紧挨在一起才能躺下,肌肤与肌肤贴在一起,彼此的热度传递,呼吸也交织在一起。
夏天热,京都的夏天尤其热,即便开着空调,江法道身上也很快出了层细密的薄汗。
但是,不愿分开。
就想这么黏糊糊的贴在一起。
她抿着唇,伸手,轻轻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