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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愔抬手架住那人胳膊,手腕一扭一翻,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偷袭者吃不住劲,匕首脱手而出。

不料这人应变神速,反手捡起半截不知是谁丢在墙角的钢管,冲着沈愔当头砸下。沈愔后退避开,杀手趁机捞起匕首,快准狠地捅向沈愔胸口。刀尖堪堪碰到衣襟,沈愔侧身飞踹,脚尖直捣杀手肩窝。

这一下要是踹实了,能把人肩膀直接踹碎,然而那杀手不闪不避,匕首反而冲着沈愔脚踝剁下。

那一刻,沈愔突然意识到对方是极专业的杀手,百忙中屈膝横扫,砸中对方手腕。杀手被他逼退两步,却不肯罢休,趔趄着后退两步,又抄刀不依不饶地扑上来。

两边缠斗片刻,都发觉对方不是一般的棘手,刹那间,沈愔脑中打闪似的划过无数个念头——

这人是什么身份?

他和郭莉的死有关吗?

他为什么要袭击刑警?

然而下一瞬,这诸多念头被迎面而来的刀光碾成齑粉,沈愔向后仰倒,那冒着寒气的刀锋险伶伶地擦过鼻尖,他顺势拧住那人手腕,不顾一切地翻折过来。

只听很轻微的“喀拉”一声,杀手终于发出闷哼,那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借着微弱的路灯,能勉强看清他身形劲瘦,从头到脚包裹着黑衣黑裤,就连面孔也藏在黑色口罩之下。

“条子,”那人冷笑一声,目光从鸭舌帽的阴影下射出,冰冷又森然,“……就是你吗?”

沈愔被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发问弄得一愣。

在激斗中发愣是很要命的,杀手立马将“趁你病,要你命”的精神发扬光大,拼着一只手腕被沈愔拧脱臼,发狠往前一扑。只听“砰”一声响,沈愔整个人结结实实撞在墙壁上,眼前霎时一黑,还没回过神,杀手已经恶狠狠地掐住他脖颈。

“——就是你吗?”

失去血液供给的大脑开始揭竿而起,大片金花在旷黑的视野中炸开,极度的眩晕中,听觉和触觉反而越发敏锐,沈愔甚至能感觉到那杀手低下头,似乎端详了他一下,温热的呼吸撒入耳廓,冰冷又讥诮地笑道:“就是你……把Athena变成一个废物?”

“Athena”这个英文单词从一大堆语焉不详的废话中脱队而出,针尖似的扎进耳中。沈愔心头巨震,仿佛在猝不及防间面对了自己这辈子最害怕的东西,脸色蓦地变了。

“折断快刀的刀锋,拔下猎犬的爪牙,你们条子很擅长干这种事?”长篇累牍的废话中,只听“咔哒”一下,那是子弹上膛的动静,“上一次被你好运逃脱了,这一回,你可没那么幸运了。”

那年轻的杀手带着讥诮的笑意,缓缓扣动扳机。沈愔的瞳孔在一瞬间凝缩到极致,不顾一切地扣住杀手手腕,与此同时,他已经开始模糊的视野中倒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咚!”

钝物撞击在人后脑上时发出令人牙碜的动静,杀手掐住沈愔的手登时松了劲。救命的空气迫不及待地涌入气道,沈愔却顾不得喘息,一个不要命的过肩摔,直接将杀手抛了出去。

这一下任谁也没有料到,杀手在肩膀着地的瞬间,已经一个鲤鱼打挺,轻轻巧巧地翻转过来。他伸手往后脑上一摸,借着昏暗的路灯摸到一把血迹,鸭舌帽下的眼皮不动声色地撂起,杀意四射的目光直逼身前……就见一个身量娇小的女孩握着把菜刀,脸色苍白地拦在跟前。

杀手通身的戾气瞬间一凝。

有那么一时片刻,沈愔不知该恼火夏怀真不听劝告跟了出来,还是庆幸这姑娘总算没傻到家,还知道带着把菜刀防身——很显然,她方才就是用这把菜刀的刀背给杀手来了下狠的,也把一只脚踩在鬼门关边上的沈支队拖回了人间。

一个礼拜内,夏怀真两次正面扛上持枪杀手,自己也不知道这份孽缘是怎么牵上的,都快没脾气了。她分明怕得发抖,却咬紧牙关不肯让开,保持着“老母鸡护仔”的姿势,持刀挡在沈愔身前:“我、我刚才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到!你再不走,我、我把你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