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儿瞅她一眼,瘪起嘴,声音干巴巴的,“正好楼上我下午新收拾了两间屋子,不过……”

她顿了顿,看着一旁也开始笨拙剥毛豆的饶听南,“你们住一间就可以了吧。”

面前两个妮儿耳朵顿时红了。

还是饶助理脸皮厚些,轻咳一声,率先开口,“我们一间就可以了。”

王婶儿从一旁捞过了两条凳子,示意二人坐下,又轰走一旁探头探脑的大公鸡,“去去去,这里没吃的。”

“王婶儿,叔不在家吗?”左止元熟稔地剥着豆子,愈剥愈快,一边开始闲话拉家常。

“他啊,和他几个老哥们钓鱼去了,还把小晨带过去了,说是钓鱼要从小培养,”王婶儿嘴里抱怨着,脸上却带起了笑,“小晨,哦,就是我女儿,她也没个女孩子样,天天爬树掏鸟蛋下河摸虾米的,这回估计又野疯了,回来衣服上不知道带了多少泥,都快过年了,寒假作业都没写一个字呢。”

“小孩嘛,就是该多玩玩。”左止元顺着话说。

王婶儿咂咂嘴,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年轻女人。

“左总,不是我说,你真不像个干领导的,”大抵是因为这两妮儿实在是温柔好看,她也就大着胆子多说了几句,“哪有大领导亲自放羊剥毛豆的啊,就连褚部,他从小干这个的,回来也不上手干活呢。”

“很多人说我不像个总裁,但您这理由我倒是

她絮絮叨叨着,“我从小老爹就教育我了,我是靠手吃饭的,别人也是靠手吃饭的,哪有什么高低之分。”

王婶儿瞬间鼻头一酸。

“您父亲真是个好人。”

饶听南忍不住看了眼左止元,对左家的家教突然就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倘若她是刚认识左止元,刚对左家有所了解,听到这句话,只会觉得虚伪。

但左止元的确是在身体力行地去实践的:她可以挽起袖子就帮忙刷墙,可以抄起水管钳修水管,可以和大街小巷的街坊邻居打成一片,也可以坐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剥毛豆,偶尔怒rua几把一旁大黄的狗头。

“像饶助理,”王婶儿又忍不住开始嘀咕了,“饶助理看起来就像平时不怎么干活的。”

“呸呸呸,”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嘴,“您别放心上。”

饶听南低头,看着三人面前的毛豆皮堆。

王婶儿的自然是最大的,左止元也不逊色,就自己面前,还零零散散一小堆。

“嘿嘿,”左止元幸灾乐祸的声音从一旁响起来了,“饶听南,人家王婶儿也说你不行。”

饶听南默默举起自己的右手,“王婶儿,我真的行,我只是手骨折还没好全呢。”

“你就是不行。”左止元在一旁煽风点火。

饶助理开始磨牙,饶助理放下了手中的东西,饶助理一把揪住了想跑的左总,摁在自己膝盖上。

王婶儿就在眼前,她也没好意思打屁股,只是低下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气声低声威胁,“我行!”

左总不动弹了,疯狂点头。

王婶儿默默将凳子抽远了些。

没眼看没眼看。

“这些差不多了,”她突然发现和两人一起剥毛豆是一个错误,于是迅速结束了这项活动,将塑料袋子里的豆子聚拢,掂量掂量,递给左止元,“你们把这些给老边带过去。”

“啊?”左止元一愣,“不是您自己吃的吗?”

“我自己吃的等会自己再剥嘛,”王婶儿撑着膝盖站起身,锤了锤腰,又大步走向厨房,高声道,“老边那儿什么情况村里人都知道,这时候再去买估计也来不及,你们吃不上什么好的,我再给你们切块腊肉带过去。”

“这怎么好意思……”饶听南愣愣看着迅速去而复返的王婶儿拎着一条腊肉回来。

“收下,收下,”她用力往饶听南手里塞,嘴里可不客气,“就当我讨好你们大领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