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码从大脑中枢传递过每一条神经线,沈愔绷紧的肌肉悄无声息地放松下来。他用干涩的舌尖轻轻润泽过皲裂的唇瓣,突然低声问道:“……曼卿?”
泡茶的声音陡然一顿。
沈愔叹了口气:“……我知道是你,能把我眼睛上的布条解开吗?”
短暂的沉寂后,脚步声不疾不徐地来到床前。下一秒,光线像是受到挤压的潮水,慌不择路地闯入视线。
沈愔不得不闭上眼睛,无声地数了十个数,才渐渐习惯了骤然亮起的光线环境:让他没想到的是,眼下真的是晚上,厚实的天鹅绒窗帘拉开一半,大片的夜色垂落窗外,隔着厚重的落地玻璃窗,冲他打了个招呼。
窗前摆了一张茶几,描金骨瓷茶具和紫砂香薰炉一字排开,精致的仿佛价格昂贵的工艺品。那熟悉的身影跪坐在矮几前,用行云流水般的手法斟出两杯热茶,回头冲沈愔晃了晃茶杯:“要吗?”
屋里没开大灯,只有房间一角亮着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映照在她半边侧脸上,熟悉的眉眼轮廓从暗影中浮凸而起。与记忆中不同的是,那眼角细细眯起,再被眉笔精心勾勒,仿佛两道似蜷非蜷的小钩子,里头盛满了似曾相识的微妙笑意。
沈愔喉咙不易察觉地滑动了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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