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埋头扒饭,没吃两口,碗里突然多出一块牛筋。
夏怀真偷摸抬起头,只见沈愔脸色漠然,语气却比方才和缓少许:“给你点的,多吃些。”
她心里越是紧张,手上越是片刻不得闲,攥着热水杯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嗫嚅道:“我、我今天接到一个电话……”
沈愔伸出去的筷子一顿,不动声色地夹起一块猪手,送进这姑娘碗里。
“我不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但是那人告诉我,老师……老师的骨灰被人迁到西山陵园里,”夏怀真轻声说,“我……我知道他不怀好意,但那是老师的埋骨之地,我不能不去看看。”
沈愔盛了碗汤,特意挑出一只又肥又大的凤爪,连汤带料地递给夏怀真。
“我以为大白天,那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怎么样,”小夏姑娘撩起眼皮,偷偷打量沈愔,见他脸色没有好转的迹象,于是乖巧的低头认错,“对不起我错了,我应该事先跟你说一声。”
夏怀真道歉的态度很诚恳,但沈愔知道,这丫头说“对不起”就跟喝水吃饭一样,压根不往心里去。
他有满腹的困惑、数不清的疑虑,千钧重石一般沉甸甸冷冰冰地压在胸口。他想剖开胸口,将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困惑与疑虑摊平在光天化日之下,可惜时机不对、场合也不对,就算摧心挠肝也只能自己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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