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中的坚韧,令他是个不怎么?流泪的人?,更习惯压抑。
但是只有自己知道,他快要坚持不住、也快到可以坚持不住的时候了。
乌昭和族最残酷的惩罚是坠刑。
罪大恶极、罄竹难书的罪人?才会被审判用如此刑罚,在大昭的一千多年的历史中,只有寥寥数人?被施以此刑。
虽然已经被母亲抛弃,但他还是想这样审判自己。
也算是他这颠沛苦楚的一生,最后善待了自己一回据传人?在高处坠落时,时间流速会变得?极慢,慢到足够人?重新走完一生。
他的一生啊。
他是个卑劣的人?,妄想在短暂可耻的人?生里,用满身?罪孽,再回味一次他视若珍宝的甜。
……
腊月二十,京城近郊三十里。
姜重山坐在营帐中,微晃的烛光照亮他脸上森然。裹挟寒意的冷酷破坏容貌的俊美儒雅,显得?森冷而凶狠。
手上搭着刀柄,拇指轻动顶开刀身?,“嗡”地铮鸣一声,森然雪亮。
帐帘一掀,姜行峥从外面走进来?,“爹,兄弟们都收拾好了,只等您吩咐就?出发。”
姜重山站起来?:“出发。”
姜行峥站在前面没动,拦着去路,“爹,我有话要说。”
“什么??”
“再往前就?是京城了,您控住四方,如今只剩最后一步,您”
“若还是那些话,你就?闭嘴吧。”姜重山脸上没什么?表情,口吻也淡,绕过姜行峥往出走。
姜行峥侧身?挡住:“爹!”
“您为什么?要这般慷慨?这万里河山,是你我父子打下?的,浴血无数,难道真的要拱手让与一个……”他到底有家教,没把话说的难听,“……一个女人??”
自从北下?扫荡梁朝,姜重山除排兵作?战外,已经很?少说话了。他看一眼姜行峥:“你母亲还在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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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若知晓,也会支持孩儿的。爹,您相信我,只要好好筹谋,我必能将母亲救出来?。届时我们何必要受那女人?的摆布?明明我们执掌十七万兵马,对上她,我们定不会输!”
“十七万她给的兵马么??”
“所以我早就?开始积蓄我们自己的力量”
“你杀了凤拨云,接下?来?呢?”
姜行峥沉默了下?,道:“自然该拥您为帝。爹爹,我们姜家,经历这么?多迫害,被皇族践踏□□,被百姓谩骂唾弃,眼下?大好机会,难道我们还要俯首称臣,把自己的命交托到旁人?之手甚至是凤拨云之手?她对姜家,何尝不是恨之入骨?”
“我知你心高,真没想到,会这么?高。”
“爹,我们被逼如此,这也能叫心高么??”
姜重山静静凝望他,半晌道:“阿峥。但我已经累了。”
姜行峥目色一软。
姜重山掀开帐帘,凄寒的风裹挟雪花打在他脸上:“这样的话,你明里暗里说过多次。但是我也一遍遍的告诉你,我今生所求,只为了杀赵时瓒与宴云笺。”
姜行峥道:“这并不冲突……”
“就?算凤拨云要过河拆桥,我也能够应对。了却心愿后,我只想远遁江湖,你母亲也会这般选择的。那时若是阿眠还在,她也会和我们走。”
姜行峥轻问:“那我呢?”
“什么?意思?”
“如果孩儿志向?,不愿远遁江湖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重山平静道:“阿峥,你不要因为凤拨云是一个女人?,就?瞧不起她。”
“我没有瞧不起她,我只是觉得?她当不成这个皇帝。”
姜重山反问:“你觉得?她当不成皇帝?你真的认为,放眼天下?英雄,不是她,就?是你。只要我不阻拦,还加以赞许,我们父子,就?能轻而易举的撼动她的根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