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之还没说话,就见左百龄低头看见了自己身上靛蓝色的衣服,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咦?我的道服呢?”

姜逸之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那身道服实在是太脏了,我找店小二给你重新换了一套。”

为了防止被店小二认出来,姜逸之还十分贴心地将他的脸包裹得严严实实。

至于左百龄原本的那道袍,早就磨得稀巴烂了。

“道友你实在是个大好人。”左百龄看向姜逸之的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钦佩,“昨日在大街上看见道友,还以为你是那妖道请来的帮手,看来是我判断失误,道友勿怪。”

姜逸之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妖道?”

“对,洛水镇今年来了个妖道。”说到这个妖道的事情,左百龄义愤填膺,拳头握得紧紧的,“这妖道称自己能去邪祟,保男胎,在村子里骗了很多人的钱,还让人给他供奉。”

“……”似乎还活在上古的姜逸之露出疑惑表情,“保男胎是个什么习俗?”

见左百龄也是一副疑惑表情,姜逸之补充道:“我自小生活在归元剑宗,头回下山,不知道现在人世间发展到什么阶段了……是女胎太多了?”

“呵,若是如此就好了。”左百龄冷笑,“周边的这四五个村子,已经有五六年没有及笄女孩了。”

姜逸之想起昨晚看到的女鬼,觉得脊背发凉:“那女孩都去哪了……”

“在水沟里,在河边,在乱葬岗……”左百龄看着姜逸之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反正不在他们的家里。”

一时之间,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因为没有及笄女孩,所以这些人将过路女子绑到家中去,强迫与他们的儿子结亲,生孩子……临娘便是因为这个,才成为厉鬼的。”

姜逸之脑袋中闪过一个画面:“所以,我进入镇子的时候,这么多人拦着我问我要不要去他们家住,也是这个原因了。”

“嗯。”

截止到今天早上,姜逸之还觉得这镇子里邪祟作怪,需要驱邪。

可现在看来,邪祟不在阴间,在人间。

“那你被人驱逐的原因是,你反对妖道,但你又干不过他。”

说到这里,左百龄的脸上露出一丝窘迫:“我毕竟是自学道法,加上身体不好,也就只会些基本画符的本事。”

“别别别,你这可不基本。”姜逸之疯狂摆手,“昨天已经见过你的符了,相当厉害。冒昧问一句,你拿什么画的?”

“血。”

“……”

两个人面面相觑。

“血,你的血?”姜逸之怎么想都觉得荒谬,用血画符跟人打架,和自杀式袭击有什么区别,“那,那你每次想画符,就……割腕?”

“不用啊。”

左百龄懵懂眨眼,在姜逸之震惊的眼神中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嘴角瞬间沁出一丝血痕。

“不够的话,再捶一拳就好了。”

姜逸之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地震,眼见左百龄还要再给自己一拳,姜逸之赶紧拦下了他的动作。

“别别别,别整这死动静,怪吓人的。”

在归元剑宗看到天天打架斗殴的剑修也就算了,下山以后先是遇到传讯口令复杂得一批的阵法师,然后是遇到靠捶自己吐血画符的散修……

姜逸之只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

“哦哦,抱歉,吓到道友了。”左百龄收回自己的动作,顺便用指尖沾了嘴角的血迹,“道友,你有黄色符纸吗?这点不能浪费了。”

“……”

姜逸之面无表情地掏出一张符纸,看着左百龄用新鲜的血画符。

姜逸之安慰自己,世上事,少见则多怪,以后见得多了就好了。

画完符,左百龄才又说起刚刚的事:“这妖道修为高深得很,我斗不过就只能劝大家别信,但最近……那妖道称要把临娘她们全都抓起来,开坛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