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那株免费的、不被珍惜的、永远都在黑暗中默默付出,等天亮就被毫不留情地剜掉给其他植物腾地方的小喷菇。
裴溪洄小时候天真地以为,他终有一日会成长为能站在哥哥身前为他遮风挡雨的坚果墙,这才给靳寒选了那株小喷菇做头像。
却没想到,十八年风流云散,他到最后成了想把哥哥剜掉的一把刀。
“可你做个坚果干啥?”老头拿着图纸研究,“还是空心的,能打开,看着像个器皿,装啥啊?珠宝还是金豆?”
“都不,装糖,麦芽糖。”
“什么东西?麦芽糖?敢情它就是个糖罐子?”老头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厥过去,“裴溪洄,你改名叫败家子儿得了!你搞这根木头花了多少钱?”
“二百来万吧。”
“二百来万?二百来万你就做个糖罐子?!”
“那咋了,千金难买我乐意。”
它要是能讨我哥的欢心,就是两千万我也花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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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头定工期花了点时间,裴溪洄从店里出来已经到饭点了。
他想在玉手街吃个饭,但这条街他很少来,没有熟悉他忌口的餐厅,菜上来他吃不了又要浪费。
要是哥哥在这儿就好了,他哥总能知道有哪家店是他能吃的。
刚想到这,手机就响了。
裴溪洄低头一看,居然是靳寒的电话。
他迫不及待地接通:“daddy!中午好!嘿嘿,今天还能打电话啊,我有点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