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能说“我保不住你”,他要说“你可以无所畏惧地去任何地方”。
他把一整座岛打造成弟弟的安全区,在这片区域里,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他弟弟。
年长者的爱啊,是倾尽了所有的爱。
它就像一壶烧了又凉,凉了又烧的温吞水,水面下却藏着无时无刻不在沸腾的火山。
裴溪洄呆坐在椅子上,像一具行尸走肉般按着日期一个一个翻看,发现即便在他们刚离婚的时候,靳寒都没让大叔停止过汇报,还让人家把鲷鱼烧放凉点再拿给自己,别烫到嘴。
胸腔不断传来撕裂的遽痛,喉咙里哽咽难鸣。
眼泪流干了,嗓子也哭哑了。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
那一个个文档一行行批注简直要变成小刀刺进他的眼球。
脑海里不断闪过昨晚哥哥流着泪质问他的话——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你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裴溪洄,我只是想要你……”
可是……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裴溪洄哀嚎着把脸埋进膝盖,扯着嗓子失声抽泣,脚背被玻璃碎片划出了很多血,顺着他毫无血色的脚趾滴到地毯上。
他紧紧攥着自己被植入定位器的小腿,泪水和血滴在地上混成一滩。
霍深拍拍他的肩膀:“真正的控制狂不是这么个控制法的,要做到这种程度,我猜只有一种可能:他曾经失去过你,但你好像没有相关的记忆。”